是她在亂蓋,她的房間和蒲傑的房間只隔著七十公分左右的距離,她從窗戶就可以將蒲傑的房間一覽無遺,所以,他在幹什麼她都知道。而蒲傑和蒲強都遺傳到母親的自然捲,又都認為一頭捲髮破壞男子氣概,因此兩兄弟在頭髮上花的時間都特別多。
“好啦,我不弄你的寶貝頭髮了,快讓我進去吧。“
“喔!”她轉動鑰匙開了門,領著蒲賢進去,才走到玄關,便扯開喉嚨大喊:“老媽,我回來了!”
當然,是這是蒲傑的方式。
“蒲傑啊,今天怎麼那麼早?”
蒲媽媽從廚房裡走出來,手上還拿著圍裙,看到她身後正在脫鞋的蒲賢,真個是又驚又喜。
“賢兒,你怎麼一聲不響就回國了?害我沒準備好菜……”
說著,蒲媽媽那雙美麗依舊的鳳眼就流淚了。蒲傑的淚腺發達肯定是得自遺傳。
“嬸嬸,賢兒想你,所以連打電話的時間都捨不得嘛。”蒲賢拉住蒲媽媽的手,還以高階的絲質手帕為她拭淚。
雖說這樣兒來兒去地叫得挺噁心,但由蒲媽媽用那軟軟的江南腔說出來,還真是窩心極了,本來蒲媽媽喚蒲傑也是叫傑兒的,但同樣的,在叛逆時期應蒲傑的要求而改口。
相當初,為了蒲家這種稱呼兒子的方式,她家差點掀起一場革命,她那一天到晚夢想著當“俠女”的妹妹宋宜笙,又哭又鬧地要求雙親要學蒲家,叫她笙兒,而宋宜笙也不想喊“爸、媽”,以“爹、娘”代替,說是這樣才有古代的氣氛。
但見蒲媽媽拉著蒲賢到沙發上坐,絮絮叨叨地詢問他在美國的一切事情,宋宜築便抓著這個空檔,往位於二樓的蒲傑房間溜去,她對蒲家的大小事情雖都瞭解,最好仍是能避就避。
於是她三步並做兩步地爬了上去,深深地感到腿長的好處。
她走進蒲傑的房間,反手關上了門,今天發生了這些烏煙瘴氣的鳥事,她真要好好地洗個澡,放鬆一下心情,這樣她才能用腦思考換回來的方法,以及――如何甩掉蒲傑所有的女朋友。
她將身上的T恤脫掉,走向浴室,在經過蒲傑那自戀狂放的浴室門口穿衣鏡時,她看了蒲傑的身體,大腦忽然拒絕去接受這幕影像。
蒲傑的身標真的……很好!至少是她喜歡的型。
膚色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肌肉也十分結實,但不會像健美先生那樣過分發達,看了令人作惡。再加上蒲傑很高,所以壯碩的肌肉不會使他看起來像個摔角選手,反而顯得……很性感。
他當模特兒的確夠格。
但是,當她想要洗滌這一身的……肌肉,要在這樣性感的身體上抹上香皂時,她覺得自己的……不,“蒲傑”的心臟就好像要停止了似的,而且,洗澡耶!她要怎麼去洗那個重要部位啊?
想到這裡,她覺得自己就要暈倒了,於是快手快腳地將T恤重新套上,連滾帶爬地離開穿衣鏡。
天哪!救命呀!她到底該怎麼辦呀?
她無意識地在床前跪著禱告的姿勢,思索著自己要如何解決這個難題,天知道,她自從小上學以後就沒看過男孩子的身體了,更何況是摸?而且,摸也就算了,反正是洗澡嘛!那是光明正當的事,又不是什麼猥褻的事情,可是……天知道他們男生是怎麼清洗自己的“身體”!
宋宜築,她在心裡對自己說,你前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
她拿起枕頭矇住自己的臉,逼自己下定決心,一定要完美而正確地完成洗澡的工作。
這時,耳邊傳來敲門的聲音。
“蒲傑,吃飯了。”是蒲媽媽的聲音。
“喔。”她用充滿感激的聲音回應著,感謝蒲媽媽將她的思慮自蒲傑性感的身體上移開。
算了,先吃飯再說,像洗澡這等高難度的事情,就留待吃飽了,有體務以後再來思考吧!她這麼安慰著自己,掩飾她的逃避。
長這麼大,她宋宜築第一次當縮頭烏龜。
當然,她會這麼筆帳記在蒲傑頭上,等換回來之後,她要十倍、百倍地討回來。
就在她走進飯廳時,一眼望見門口的地方,同“宋宜築”跟在蒲爸爸的身後,大跨步的踩著院子裡草皮,快到玄關的時候,“宋宜築”扯開了嗓門:大喊:“老媽……“
就在這時,蒲傑看見了他爸爸驚訝的眼神、他媽媽茫然的表情,和“蒲傑“咬牙切齒的神色,這才猛然想起—他現在是“宋宜築”。
於是,他僵硬地向所有人鞠了個躬,細聲細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