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團包裹在棉花裡的刺蝟。
“文衍宇,就算你不喜歡薛尋,我也希望你不要傷害薛尋。”
拿過丟在一邊的劇本,戴琪突然覺得現在無論和文衍宇說什麼都毫無意義,也問不出任何答案,“我們現在開始對戲,明天是第七場和……”
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自己房間以後,文衍宇才鬆口氣。
他實在不喜歡這樣應付別人,太累。
至於戴琪說的話,他不明白。
傷害薛尋?到底是誰在傷害誰?雖然似乎有些矯情,但的確是薛尋破壞了他平靜的生活,自從薛尋開始對他表露出很奇怪的興趣以後,他的生活就開始變累。
儘管薛尋沒再強迫他回應,但那種無所不在的感覺實在不舒服。
薛尋的確很優秀,比毫不上進的他優秀的多,甚至還幫了他很多次,他也覺得很感激,可是,難道就因為薛尋喜歡他他就一定要有所回應?
他以為他已經說的足夠清楚。
文衍宇撫著額頭倒在床上,緩緩閉上眼睛。
房間的燈沒有開,熹微的月光被窗簾阻在窗外,一片黯淡。
安靜到死寂的空氣如此熟悉。
一個人在沉默裡的時光,從十八歲到二十六,多少日夜,數不清。
看著父母的生命一點點消逝,無能為力。
那種滋味,並不好受。
不知道過了多久,睏意湧來,文衍宇的神智變得迷離。
“篤篤篤……”
幾聲敲門聲響起。
好一會文衍宇才反應過來,從床上坐起,理了理略顯凌亂的衣領下床開門。
“你已經睡了麼?我帶了點夜宵,聽說你對戲到很遲,所以想給你送一點過來。”
薛尋站在門口,手裡是裝著食盒的塑膠袋。
走廊橘黃的燈光照出漂亮的剪影,薛尋微笑著的表情也在光線下變得柔和。
文衍宇撐著房門,剛被驚醒的腦子還不是很清醒,頓了頓才張口:“我現在還不是很餓,謝謝了。”
“現在不餓不代表一會不餓,晚上再餓可就沒得吃了。”
晚上只隨便吃了幾口盒飯就趕去和戴琪對戲,胃裡空落的感覺這時慢慢浮上來,空洞洞沒有著落。
沒必要和自己的胃過不去,文衍宇接過薛尋遞來的塑膠袋,點頭再次致謝。
薛尋卻站著沒動,手虛撐著房門。
“為什麼要這麼客氣?文衍宇,你不是說當我是朋友?”
聽著薛尋的問話,說不出的疲倦湧上來。
好累,為什麼我還要回答。
腦海裡突然騰起一片眩暈,眼前的畫面不斷搖晃扭曲。
文衍宇靠著門框勉強站穩,閉上眼睛。
“文衍宇?你怎麼了?”
退後兩步,甩開薛尋扶過來的手,文衍宇深吸一口氣,睜開眼:“沒事,就是有點頭暈。”
薛尋收回手,神情……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輕聲說:“那你吃完了好好休息,明早還要拍戲。”
看著薛尋走遠的背影,文衍宇合上門。
開啟塑膠袋裡的飯盒,奶黃包和南瓜餅整齊的擺放著,甚至還冒著熱氣。
用筷子夾了一個奶黃包,鮮甜溫熱的滋味融進口腔。
做朋友?
到底是在騙誰?
不是不感動,而是不敢感動。
文衍宇始終不明白,以薛尋的條件,什麼樣的人找不到,為什麼會喜歡自己?
平凡到一無是處,除了尚過得去的演技,自己什麼也沒有,身後還有一連串讓人避之無不及的過去,他還記得父親死後追來採訪的記者知情後那種嫌惡的眼神,儘管不能報道,但該有的輕蔑和白眼一樣也沒少。
把吃完的殘骸收拾乾淨,去浴室沖澡。
文衍宇開始想念和阿灰住在自己破舊公寓的生活。
拍攝照常進行,因為事先和戴琪對過戲,第二天的戲過的要順利的多。
《君臣》作為一部歷史劇,拍攝過程中人物眾多,場景數目頗為可觀,文衍宇雖是主演,在拍攝過程中也有不短的等戲時間。
文衍宇不像戴琪、薛尋拍完戲份還要趕別的通告,往往在片場一呆便是一天。
劇中配角也有不少是實力派老演員,例如飾演趙光義和李璟的演員都算是配角里的老戲骨,幾場戲演下來,文衍宇從中揣摩了不少。
但最精彩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