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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害怕,魏寧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縮著,他往後退了幾步,一直捱到了地下室的門上,半個身體掩入了門內,接著,就看到了那個老頭子一步拖著一步,往這邊走過來。
魏寧的身體,比石頭還僵硬,他抖著手把門輕輕關上。
那個老頭子不是活人,他已經死了,之所以腳步聲那麼重,是因為他一隻腳完全斷了,拖在了地上。
外面在下雨,哄哄的雷聲響徹了整個大地,好像這棟樓都在震動,大雨傾盆而下,魏寧聽著外面的雨聲,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那應該是具活屍,人死了之後,因為怨氣或冤屈魂魄不肯散去,在加上某些特定的條件,比如死的時候,頭腳的朝向等等,就可能起屍。
魏寧想起了魏時跟他說過的這些話,像這種活屍,很難對付,就是他,也不能掉以輕心,魏寧嘆了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能等人發現那具屍體,只要人氣較多,陽氣夠盛,能把屍氣暫時壓下去,就不會起屍。
魏寧盤腿坐在木床上,摒棄了周圍的風雨聲,腳步聲,繼續念米咒。
一個小時之後,今天的分量終於完成,魏寧鬆了口氣。
也許這房子太老舊了,很多地方都出了問題,天花板上泛黃發黑的汙漬越來越多,越來越大,上面聚集的散發著一股惡臭的水,滴滴答答的落下來,尤其是牆角那一塊,更是有明顯的水流沿著牆壁往下滲出,淌下,灑在那裡的五穀雜糧已經被那些水衝得有點散了,混雜在裡面的雞血也暈開了,那個角落裡一片暗紅。
魏寧一看,跳了起來,壞了,這個陣型是為了隔絕內外陰陽之氣互換,讓他能安心念那個米咒的,不被“魏惜”察覺的,現在被這個髒水一衝,陣法就要出問題了。
而且活屍也是靠感覺陰陽之氣來攻擊人的,陣法一破,陽氣外洩,就麻煩了。
魏寧愁眉苦臉地看著牆上滲出來的髒水衝開那些五穀雜糧,慢慢地溢位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這東西都是兩天一換,昨天才換了新的,所以他今天手裡沒有存貨,魏寧聽到外面那個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走到了門邊上。
接著,一個沉重的撞擊聲傳來。
魏寧後背上冷汗直冒,他立刻把那張木床推過去,接著,又把桌子、凳子全都搬過去,直接抵到牆上。
門被劇烈的撞擊著,突然,魏寧看到那個老頭子滿臉黑斑的臉,在門上那個窗戶後一閃而過,他又被嚇出了一層冷汗。
其實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只是魏寧有點狠不下心來,不過現在他沒得選擇了,他拿出那塊陽木,上面雕著的鐘馗鎮鬼,栩栩如生,徐老三跟他說過,要是遇到什麼緊急情況,可以點著這塊陽木。
只是他覺得這塊陽木對他魂魄的穩固,很有用處,所以不太想在這裡用掉。
魏寧拿出一根白燭,點上了,插在米碗上,接著,他把陽木湊近了跳躍的火苗子,此時,被黃符紙包著的迷你小牌位突然彈動了一下,魏寧的眼睛從那上面掃過,卻像被迷住了眼睛一樣,不為所動。
陽木非木非金,很難起火。
魏寧舉著它,在火苗子上燒了半天,也只把表面燒出一點黑色。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
轟隆隆的炸雷聲,讓人魂魄都震盪不安,雨水沖刷進來,地面上已經積了一層汙水,魏寧灑在地上的五穀雜糧已經完全被泡在了這水裡面,浮浮沉沉。外面那個活屍撞門的聲音越來越大,時不時還在那個窗戶玻璃上抓撓著,發出刺痛人耳膜的聲音。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半。
隨著陽木的燃燒,周圍漸漸安靜下來,而魏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放在火苗子上的陽木收了回來,他看了一下四周,腳踩在汙水裡,說了一句,“魏惜,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魏寧看著那個迷你小牌位慢慢飛到了半空中,包著它的那張浸透了血水的黃符紙落到了汙水裡面,接著,一股霧氣瀰漫開來,以極快的速度,變成了“魏惜”的樣子。
他臉色跟張白紙一樣,默默地看著魏寧。
魏寧臉色也有點難看,本來還以為能多瞞一陣子,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他發現了,發現了就發現了,反正他本來的想法也是能拖多久就多久,從來沒想過真能把這個事從頭瞞到尾。
“你看到了?”魏寧踩著那個汙水往“魏惜”走去。
“魏惜”身上籠罩著一種恐怖的氣勢,就好像高度壓縮的炸藥,只要一個火星子就能點燃,他看著床上那些紅繩子和大米,“阿寧,你為什麼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