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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特定的綁法和繩結捆住了那具棺木,他們動作不緊不慢,務求做到盡善盡美。

魏寧看到那些粗繩在棺木上摩擦著,泥土紛紛落下,然而,那些暗紅色接近黑色的東西,卻還是死死地黏附在棺木上,似乎就是棺木本來的顏色似的,但是,就在不久前,魏寧只用手指就把那些東西刮下來了一點。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魏寧忍不住有些好奇,然而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他早就過了因為好奇心而衝動行事的年紀,現在,對於並不是切身相關的事,他都可以把自己的好奇心壓服或忘記。

再者說,他已經收集了那些暗紅色物質的樣本。

前面兩個男人打著白紙燈籠引路,陰陽先生跟在其後,他手中拿著一疊紙錢,邊走邊零落地灑在地上,口中唸唸有詞,那聲音就像是口中含著一口水似的含糊,壓根就聽不明白到底說了些什麼,四個男人抬著那具棺木在黑暗中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而在扶著棺木走在旁邊的當然就是魏寧,他一手扶住棺木,一手拿著個白紙燈籠。

朦朦朧朧的慘白光線下,是黑乎乎的路面。

天空中的那輪明月早就不知去向,在月光消逝之後,四周的黑暗如影隨形地撲來。

魏寧留意到,他們並不是往魏惜原來埋葬的地方前行,而是轉到了另外一個方向,魏寧扭頭看了魏七爺一眼,他佝僂著腰,亦步亦趨地跟在隊伍後面,一言不發,原本魏寧還怕他年老體衰,在這麼黑暗的環境下行走會出什麼意外,現在看他行動矯捷的樣子,反而是他多慮了。

走了一陣,一行人終於停了下來,此處周圍全是林立的墓碑,在那些墓碑的中間,還留有一處狹窄的空地,上面長滿了茂密的荒草,陰陽先生吊著眼角,用尖酸的聲音說,“就是這了。”

魏七爺點了點頭,走上前,看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這地方不錯。”

魏寧也跟著看過去,他自然是看不出什麼名堂,“七爺,怎麼換地方了?”

魏七爺還沒回答,那個陰陽先生反倒笑了起來,那笑聲跟夜梟的叫聲一樣難聽,“自然是因為過了昨晚上,魏惜就算成年了,這成年了就不能說是夭折了,得從那個陰溼地移出來,免得陰司裡的鬼魂不安分,就好比我們這些活人結了婚圓了房,總歸還是和童子雞的時候不一樣。”

他話裡,有些猥瑣之意,讓魏寧聽得很不自在。

魏寧轉過頭,看著那具棺木,“七爺,什麼是陰溼地?”

魏七爺揹著手,看著那幾個跟來的男人挖著墳坑,“陰溼地就是以前魏惜埋的那塊地,魏莊夭折或者橫死的人都是埋在那兒,除非夭折的人做了陰婚,橫死的人做了七七四十九天道場才能從那裡移出來,那陰溼地也是祖宗們傳下來的,那處雖然地氣不好,但是用來埋這些怨氣深重的人卻是最安妥的,不會起什麼么蛾子。”

魏寧聽得手指頭一動。

這言下之意,那個陰溼地是用來鎮壓鬼魂的?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看回帖,各位親都在猜阿寧的JJ上到底長了什麼,各種答案啊,看得我笑得快趴下了,哈哈,你們實在太有才太有想象力了,哈哈哈哈哈哈,一個個撫摸過~~~~!!

☆、坐家

天漸漸破曉,慘白的天空顯出一些星子。灰白色的霧氣瀰漫開來,帶來一些如絲如縷的寒。

魏寧看著那具棺木被潮溼的黑土漸漸吞沒,直到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土丘。

陰陽先生的黃皮臉在過了一夜之後,有些暗沉發黑。等到棺木下葬,他拿出一個鈴鐺,搖了搖,“叮鈴”幾聲後,他閉著眼,踮著腳,身體往前一送,用手指甲刮黑板一樣的尖銳聲音模糊地念道,“大千世界,無掛無礙,自去自來,自由自在,我今告汝,汝且聽之,我今祭汝,汝且受之,如是者三,無有不應。”

這種非佛非道的咒語聽起來奇怪得很。

不過魏寧沒有多想,他在陰陽先生的示意下,在墳前上了香,磕了頭。等法事收尾,魏七爺說出“行了”這兩個字的時候,魏寧腳一軟,差點摔在地上。

總算完了,魏寧有氣無力地想。

新起的墳,泥土還翻開著,帶著一股濃重的土腥味,周圍叢生著荒草和灌木,蟲豸窸窸窣窣地爬過,冷冰冰的白霧沉重地散在四周,明明有風,卻吹不動這白霧。

魏寧最後看了一眼那座墳,在心裡和魏惜說了聲“再見”。

回到魏莊,魏七爺佝僂著腰,邊咳邊說,“阿寧啊,你知道往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