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好久沒有出聲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這麼驚慌?
魏寧背轉身,跌跌撞撞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在他身後,兩個影子對望了一眼,也跟在了他後面。
走不多遠,就看到少滿身鮮血,從頭到腳血淋淋的,本來從他身上淌下的清水,都變成了血水,一步一個血腳印,臉倉惶四顧,不知在尋找著什麼,嘴巴張開,發出可怕的尖嘯聲,恍若厲鬼。
魏寧跑到了少年身邊的時候,尖嘯聲也驀地戛然而止。少年茫然地左右看看,似乎也不清楚自己在叫什麼,找什麼。
血還在汩汩地淌著,從他的腳下流出來,匯成一個小水坑,接著,魏寧目瞪口呆地看到,那個水坑中的血水又倒流了回去,滲進了少年的身上。
這時候,無聲無息跟在魏寧身後的兩個影子走到了少年身邊,又開始了一來一往的對話。
其中一個影子說,“不得了,不得了。”
另一個影子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是不得了,生靈活物的血氣,陰溼地的煞氣,夭折橫死的怨氣,都快沖天了,要不得多久,他自己也可以從那幫狗東西手裡掙脫了吧。”
一個影子似乎嘆息了一聲,“就是太痛苦了。”
另一個影子粗魯地啐了一口,“只要能擺脫那幫東西,就算再痛苦十倍百倍又何妨!”
一個影子還是有些悲天憫人,另一個影子不耐煩地推了推他,走到了少年身邊,一雙手掐住了少年的肩膀,就這樣把他提到了半空中。
少年使勁地掙扎著,腳下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著血水。
影子的手用力晃了晃,少年立刻不再掙扎了,聳拉著頭,安靜了下來,影子把少年夾在了臂間,“我們把他帶走算了,遇到了也是場緣分,動作要快點,免得被那些狗東西察覺了找過來。”
魏寧看他要把少年帶走,急了起來,不斷地在他身邊走來走去,伸出手去試圖阻止他的行動,然而卻屢屢撲了個空。
這時,旁邊一直站著沒動的那個影子,突然大喝一聲,手一扯,拉住魏寧把他往空中一扔,“還不歸位,更待何時,去!”
魏寧只覺得腳踝處一陣火燒似的痛,痛得他大叫起來,滿頭大汗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呼哧呼哧地大聲喘著粗氣,他的頭還是很暈很痛,好像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噩夢,一時之間,還回轉不過來。
一股陰冷的氣息搭在他肩上,讓他震盪的魂魄安穩了下來。
魏寧一抬頭,就看到濃霧凝成的灰白色影子站在了他面前,正看著自己,這時候,魏寧不曉得為什麼,倒是不害怕了,反而壯著膽子抬起頭,與“它”對視了起來。
目光復雜中還有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憐惜。雖然剛剛那個夢裡面的事情他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是那種感情的激盪卻還清晰地印在了他腦子裡。
魏寧舔了舔乾燥的嘴,嘶啞著聲音說,“你到底想做什麼?”
灰白色的影子動了動,地面立刻現出了一塊空地,那些已經變成黑色的糯米好像被個什麼東西拖著一樣,飛了過來,慢慢地,那些糯米在地上挪動著變成了幾個模糊的大字。
魏寧心裡又罵了魏時一通,那個二百五,還信誓旦旦地說這些糯米是重陽節那天起鍋用艾蒿炒出來的,絕對是驅邪去鬼的絕招,草,現在絕招變成鬼手裡的粉筆了!
“放了我媽,不怪她——”幾個糯米組成的字顯現在魏寧面前,魏寧一看,頓時氣衝上來,一時氣憤之下,也忘了害怕,衝口而出,“不怪她怪誰?我朋友人躺在那裡都快死了,偏幫也要有個分寸!”
房間裡立刻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到,就好像身在墳場一樣,魏寧狠狠地打了個寒戰,連骨頭縫裡都嗖嗖地冒涼氣,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讓你逞口舌之快,讓你亂說話。
過了一會兒,地上終於又有了動靜,“有因就有果,作孽終要還。”糯米變成了這一行字之後,立刻碎成了粉末,被濃霧一沾上,變成了灰黑色的爛泥。
而與此同時,灰白色的霧氣也開始變淡,慢慢地消散。
魏寧看著這一幕,心裡不知為什麼,有些發澀,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手一動,似乎想舉起來,伸過去,然而,他還是剋制住了,手捏成了拳頭。
魏寧垂下頭,告訴自己,人鬼殊途。
作者有話要說:(⊙v⊙)嗯,魏寧是散魂樣進去那個地方的,所以╮(╯_╰)╭
革命還需努力——雖然已經看到曙光。。。
☆、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