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第二次要過奈何橋。
身後有人在推自己,前面的人卻擁擠著走不動。
明歌聽著好多人在哭,哦不是人,現在他們都是鬼。
好多鬼上了黃泉路就回憶起了自己的前世今生,所以一路哭一路感慨,有的則是一路咬牙切齒的咒罵。
明歌不懂他們為什麼這麼多話。
雖然黃泉路已經走了兩次,明歌自己真沒什麼感想。
她聽過有個似乎認識她的小鬼說,她身上缺了魂魄,所以痴痴傻傻的可憐的很。
那小鬼還偷偷放水讓她投了個好人家。
明歌不覺得自己可憐,她覺得自己挺通透的。
人一生,鬼一生,左右都是過,有什麼區別
今日的鬼多,太擁擠了,明歌很快就被這些鬼擠的掉出了隊伍。
倒地的時候她腳上的鏈子嘩啦啦的響著。
這鏈子很重,而且卡在她腳上讓她實在難受的很。
她試著爬起來,結果鏈子以及腳被那些鬼踩了好幾次,雖然不怎麼疼痛,可被這樣碾壓,還是覺得很彆扭的。
她索性挪著後退了幾步這才隨手扶著一旁的黑石頭起身。
其實,不像是石頭,她是低頭瞧到身邊有個黑黑的東西,所以下意識抓住令自己起身了。
可抓住那一刻她還是發覺了,她抓住的貌似是一個人的衣服。
“多謝多謝。”她很有禮貌的說:“多謝你扶我起身。”
她抬頭,笑著瞧這人。
在觸到他目光那一刻,笑容就停滯在了臉上。
這男人,五官很凌厲,很邪妄。
他這一身黑袍以及周圍這陰測測的環境更襯的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尊神。
一尊煞神!
雖然好看,卻不敢多看,感覺和他對視一瞬間就像是被凌遲了無數刀一般。
腳步蹬蹬蹬的後退了幾步,可就算如此,明歌也沒有挪開目光。
她覺得自己,心好像在跳。
怎麼可能還會有心跳呢?
她已經是個鬼魂了啊。
可手下意識的就捂在了心口處,那一處,真的在怦怦怦的跳。
他黑袍上面那些閃爍的金符刺進她目光中,令她後知後覺的回神。
她再次後退了一步,重新仰頭望向他,“你是誰啊?”
怎麼在三川河旁邊站著呢,聽說這河底下多的是妖魔鬼怪,掉進去就不好了。
男人沒有回話,他的目光依舊望著她,事實上從她仰頭瞧他第一眼的時候,他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瞧著她。
要不是這男人的面容威嚴太盛,明歌一定會錯認為這男人只是個雕塑。
“你站在這裡不冷嗎?陰風嗖嗖的,多冷啊。”明歌依舊喃喃自語著,男人不說話,她也不在意。
她平日裡其實沒這麼多話的,有時候她就算投胎了,一輩子可能都說不了一句話。
別人眼裡,她就是個傻子。
可是她卻不覺得自己傻,她只是,她只是覺得自己心口處空落落的,腦袋瓜子裡也空落落的,實在沒有熱情去浪費力氣說話。
低頭瞟了眼他身上那些像是閃電一樣流竄的金符,她好奇的又問,“這是什麼啊?你黑色的衣服配上它倒是挺好看的。”
她近前幾步,伸手想去試試能不能捉到他衣服上那些遊動的金符,可伸出去的手卻在下一刻被男人抓了住。
他捏住她的手腕,手勁很大,令明歌忍不住的就低低哼了聲。
“別亂摸。”
他聲音冷冷的說。
這聲音是真的冷,比這地府裡的陰風還要冷,冷得讓明歌覺得自己的心口處似乎瞬間充滿了雪糰子般。
她因為失重後退了幾步踉蹌倒地,一抬眼又與他的目光對了上。
他黑沉沉的眸子裡,就像是有無形的漩渦,令她觸到他的目光就會迷亂,就會有種心口有什麼在怦怦怦的直跳動的錯覺。
發覺身邊已經站了的鬼差。
這鬼差肯定是來催促她的。
只是平日裡耀武揚威的,稍不如意就用魂鞭抽人的鬼差,這時卻是縮頭縮腦的畏畏縮縮,一副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
明歌磨磨蹭蹭的起身。
她其實還想和他說幾句話兒的。
她覺得,站在他旁邊的時候,心頭那處怦怦怦的會跳動的感覺很奇怪。
她自然是不敢忽略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