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琅在原地走了幾步,眼睛一亮,抬頭望向帳外,“離這不遠是巫者們的天邪之地吧,巫者們肯定有辦法,我們去那裡。”
巫人離群獨居,猶如世外之人。
他們不見外客,不理世俗之事,與世隔絕。
巫族其人其事,在坊間猶如傳說。
司徒琅的人馬連夜啟程到了一處湖泊旁,他掏出胸前的青龍玉跪倒在地,“司徒後人,前來求見巫人。”
本空蕩蕩的沙漠上突然就出現了一個村落。
有巫人站在司徒琅的面前,神情複雜。
司徒琅抬頭望著巫人,“當年巫人曾說,只要拿這青龍玉,可讓巫人答應我司徒家的一個條件,我現在求你們救她。”
他起身,將車上的明歌抱在巫人面前,“只要你們能救她,不管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巫人盯著明歌的頭頂怔了怔,隨即抬頭對司徒琅說,“要救她,需要你的一身修為以及壽命二十年。”
身後的隨從們齊齊驚呼,“公子,不可。”
司徒琅卻回答的毫不猶豫,“好,只要她平安健康,我願意。”
巫人不解的望著司徒琅。
司徒琅卻笑了笑,他低頭看著懷裡的人,“當年天師為我算過命,說我會娶這世間最尊貴的女人,我不想讓自己還未娶妻就變成了死了妻子的老婆。”
一夜間,他畢生修為與二十年的壽命在巫人的轉換之下進入她的身體裡。
一身戎裝的她清醒的第一時間,就是從床上一躍而下大步的朝帳篷外走去。
巫村不留人,此刻他們是在沙漠之中搭了帳篷,司徒琅的帳篷就在她的帳篷旁邊。
“多謝你們公子的救命之恩,我有要事需先走一步,京城司徒家我是知道的,改日回京定會攜重禮登門拜訪。”
她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身後的帳篷裡,司徒琅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
有隨從問他,“公子,既救了長公主,為何不見?”
他眉眼溫柔,唇角含笑,“她急著要走,我不想這麼倉促的與她相見。我現在,略憔悴!”
他自幼患有哮喘,習武的最初是為了強大,但也強身健體讓那些疾病遠離了他。
如今沒了修為,哮喘發作,短短一句話,他說的氣喘吁吁。
隨從恍悟,“公子是覺得自己現在有點醜,怕在長公主心底留下不好的印象嗎?”
他手指捏了捏被角,雖然略無奈這隨從的誠實,也不辯駁,“是啊。”
他若見她,也該是以最俊美最是好看的時候。
而不是現在這般病怏怏的樣子。
明歌看著那面色蒼白的男人咳嗽了幾聲後,唇角緩緩流出的鮮血,一時間心中鈍疼。
她那一次受傷昏死在馬上,醒來的時候身上的傷已然大好,她心焦邊關之事,一腔憤恨的想要為自己的夥伴們報仇雪恨。
並沒有追問她的傷是怎麼好的,也沒有去求見那救了她的司徒公子。
她以為救人一命舉手之勞,卻不曾想,他曾經為了救她耗費了一身修為與二十年的壽命。
驀然就想起,自嫁進了司徒家,駙馬每個月總有那麼大半個月的時間在生病。
體質柔弱的駙馬肩不能提手不能抗,走幾步路就要咳兩下,曾經的她實在不懂,為什麼駙馬走幾步路還得坐個轎子,還得讓人扶他。
明明堂堂兒郎,卻比一個******還要柔弱。
也不知道鍛鍊一下身體,富貴人家的公子果然是嬌氣。
她只知他身體虛弱,只知他吃喝拉撒事事嬌情。
她從沒想過,他是因渡了她一身修為才導致的體虛身寒,導致的一身疾病纏身。
身邊又有人將明歌的手拉緊,這手依舊溫熱,手掌依舊寬大。
明歌忍不住的就問:“司徒琅,他……”
他是你嗎?
可到底也沒問出口。
她沒能問出去,稍一恍惚間,眼前景象再次變換。
司徒琅極盡手段賺取銀錢幫長公主買糧。
本就富甲天下的司徒家,在司徒琅的經營下越加富可敵國。
他賺了那麼多的銀錢,卻大部分都為她買了糧食。
城門外,他看著糧草車隊遠去,喃喃自語的發誓,“你要打仗,我為你籌備糧草,但你一定要平安歸來,明歌,你要平安。”
她打了勝仗榮歸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