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讓您為我準備一套男兒衣裳,您準備了嗎?”
“好好的女孩,你要男兒衣裳做什麼?”王夫人雖然這樣說,也是知道自家女兒如今的身份出入實在尷尬,要是扮作男兒倒也方便,“給你備了兩套,但沒想到你如今瘦成這樣,衣服怕是還得改改。”
看著明歌那瘦的幾乎深陷的眼眶,王夫人眼中一熱,又是一波眼淚。
並不是住的宿主出嫁前的院子,而是一處比較僻靜的廂房裡,王夫人怕明歌心底有芥蒂,安慰她說:“你的院子好久沒有休整,還比較亂,別擔心,等過段時間院子休整好了你再搬進去。”
明歌沒有回答,只拉著王夫人的手捏了捏,“母親,女兒不孝,讓您操心了。”
“傻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王夫人雖然很想和自家女兒躺一起說一晚上的話兒,可她自覺是瞞著王允把女兒領回來的,生怕王允知道了發火,所以說了沒幾句之後就找了藉口匆匆又回了自己的院子裡。
王夫人的所作所為哪裡能逃過王允的眼睛,他有心想問明歌的狀況,但看王夫人那一臉憂慮的狀況,以及又讓奶孃偷偷請郎中的事兒,哪裡還能猜不到,只在心底哼了聲,一晚上陰著臉不提。
明歌晚上泡了個美美的熱水澡,又喝了奶孃端的藥,稍稍喝了點粥,總算是能睡個覺了。
對她來說,睡覺等於修煉。
宿主這身體實在太過破敗,明歌不得不抓緊一分一秒的修煉。
有王夫人的吩咐,衣服一晚上就被改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起了個早不說,在奶孃和碧草進門的時候,已經將自己的頭髮高高束起成一個男式的髮髻,身上則穿了那套深藍色罩紗的男士衣袍。
這衣服穿在她身上很合身不說,瞬間就把一個弱弱的小嬌娘變成了一個瘦削的小郎君。
修煉了兩天,這身體的氣色已經改變了很多,明歌對著鏡子照了照,比起她剛進入這身體的時候的形象,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奶孃和碧草一起進來的時候,看到正在對著鏡子把自己的細眉描粗的明歌,明顯愣了愣。
若不是細看,她們還真沒看出來鏡子旁坐的男子會是她們的小姐。
明歌也沒扭頭,直等得眉毛徹底描好,這才扭頭朝奶孃笑了笑。
奶孃又是一愣,小郎君這麼精神,絲毫看不出是自家那個憔悴病弱的小姐。
明歌含笑問她:“奶孃,我這樣穿著可好?”
奶孃直點頭,雖然覺得哪裡怪怪的,可是又一想,如今小姐回來的事府裡都不知道,小姐要是穿成這樣也好,到時候直接就說是夫人的孃家親戚就好了。
明歌就轉身朝外走去,“奶孃,父親這會應是在書房了吧?”
皇帝不作為,後宮宦官外戚掌權,使得這些王公大臣們也散漫著,並不是****去早朝,偶爾去了,也是溜達一圈就回來。
王允縱然是宰相,可他力所能及的有限,畢竟就連皇帝都扭轉不了大局,更何況他這樣的宰相。
所能做的不過是保住自己的利益而已。
明歌去見王允的時候,王允正在書房裡發呆。
他已經上了歲數,但適合的接班人並沒有培養出來,王家再榮耀,眼看著就要滅在他這裡了。
想到那些同僚私下裡對他的譏諷嘲笑,他心底便鬱鬱寡歡。
聽到書童報外面有位王家小郎君要見他的時候,他一時並沒有反應過來這位王家小郎君指是他的那個小女兒。
既然能走到他書房之地,肯定是自己認識的人了,王允收回思緒喊了一聲“進”。
門外的明歌掀簾而入。
王允抬頭微微一愣,眼前小郎君雖然看著面熟,但他印象裡似乎並沒有見過這麼一位郎君,索性放下手中的毛筆疑惑著問明歌,“你是?”
明歌等著書童出去並將門關上了,這才“撲通”跪在地上,跪挪到王允面前的她淚汪汪的喚,“父親,是女兒啊,女兒知道錯了,求父親責罰。”
王允愣愣盯著明歌。
後知後覺的才反應過來,眼前的小郎君是他的那個小女兒。
他的雙腿被明歌的手抱住,明歌伏在他的膝蓋上悲慟大哭,“父親,父親,女兒錯了,女兒錯了,求父親原諒女兒。”
他聽著女兒著低低的壓抑至極的哭聲,心底亦是悲痛。
但下一刻,他伸手將明歌推倒在了地上,“你這逆女,你還有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