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強逼,把華煙留在榮安堂了。
本來惠氏的意思是,只讓華煙留宿一夜,第二天一早她一定把女兒接走,絕不耽誤榮安堂的行程,但是不知道誰走漏了口風,華煙離家出走的事情竟然讓老祖宗知道了,把惠氏叫過去狠狠罵了一頓,然後怒道:“她既然要走,我只當沒這個孫女兒,就讓她永遠別回來了。”
不但是不讓華煙回來,還把她帶出來的丫環下人全部召回了榮昌堂,並且勒令華大老爺和惠氏不許私下派人照顧華煙,連一分銀子都不許給。惠氏心疼女兒,自然是苦苦求情,老祖宗一怒之下,奪了她的管家之權,交給明氏代管,同時還命惠氏到佛堂誦經百日,替已經故去多年的華老太爺祈福,不足百日半步不許出佛堂。
老祖宗雖然是氣壞了,先是華灼突然訂親,打破了她早就預定好的盤算,那倒也罷了,沒有華灼,雖然有影響,但只要華煙還在,榮昌堂依然還有騰飛的希望,可是這個親孫女兒實在太不懂事了,好好的前程不要,竟然還鬧出離家出去這一手,不知天高地厚,膽大妄為,她就是故意要斷了榮昌堂與華煙之間的關係,讓這個不知好歹的親孫女兒知道,沒有榮昌堂替她撐著,她在外頭一天好日子也沒得過,有本事她就在榮安堂待著,看看寄人籬下是個什麼滋味,早晚要讓這沒良心的丫頭有哭著回來的一天。
華煙料不到老祖宗竟然如此絕情,不但把她帶出來的丫環下人全部招了回去,還帶走了她的金銀細軟,連點私房錢都沒留下,只剩下幾件衣裳散亂地扔了一地。
“還是讓我死了吧……”
她大哭大鬧,心碎若死,祖母無情,母親也不管她了,爹爹、兄長竟無一個敢出來幫她說話,現在更是連條活路都不給她留了。
“攔著,快攔著她……”
方氏指揮著丫環們上前扯住華煙,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這個侄女竟成了個燙手的山芋,甩都甩不掉,她昨天就該死活讓惠氏把人帶走。
華灼在旁邊沒吱聲,只是帶著七巧和宮彩兩個,幫著把地上散亂的衣裳全部撿了起來,疊好放回箱子中。
“四嬸孃,你別攔我……我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總好過被他們給賣了……”華煙哭得氣都快 不過來了,說話聲斷斷續續,拉扯中,髮絲亂成一團,衣裳也扯歪了,狼狽得一蹋糊塗。
方氏嘆了一口氣,從妝臺上取了把木梳,輕輕地替她梳髮,口中道:“你別鬧了,他們不要你,嬸孃總不會趕你走,你在我這兒愛待多久就待多久,雖說你不是我的女兒,我也不假惺惺地說什麼會視你如女,但總能管你吃穿不愁,等過一陣子,老祖宗氣消了,你也冷靜地好好想一想,回去認了個錯,難道還真不讓你進門不成,眼下是在氣頭上,老祖宗難免火大,你若鬧著尋死,豈不是更讓老祖宗難堪……”
“我有什麼錯……”華煙哽噎著,淚痕糊了脂粉,弄成一張花臉。
“好,你沒錯,沒錯……”
替她把頭髮挽成兩個尖尖的椎鬢,方氏順著她的話兒柔緩著語氣應和,轉頭又對六順道:“去打盆水來給六*小*姐洗臉,這都哭成一隻花貓兒了。”
華煙“啊”了一聲,連忙拿帕子擦臉,結果臉上越發地糊成一團,她看了一眼鏡子,便沒再看第二眼,抽噎著道:“四嬸孃你取笑我。”
洗過臉後,重新換了一身整齊的衣裳,華煙總算不再鬧了,其實是方氏答應不趕她走,讓她有了幾分倚仗,若是此時榮安堂再趕她出門,她真是連往哪裡去都不知道了。心裡甚至暗暗發狠,只要老祖宗不改變主意,她就一輩子不回榮昌堂。
看她不鬧了,方氏終於鬆了一口氣,說了句“好好休息,我留了兩個丫環在外頭伺候,要什麼你只管使喚”,然後對女兒一使眼色,離開了華煙的房間,母女倆個走在廊中,頗有些相對發愁的氣氛。
“娘,若留著六*姐*姐,咱們便走不得了。”華灼沒沉住氣,此時她歸心似箭,恨不能現在就插了翅膀飛回淮南府去。
方氏嘆氣道:“總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這兒……”猶豫了片刻,才又道,“灼兒,你留下陪著她吧。”
不能把華煙留下,也不可能帶著她一塊兒走,淮南府那邊母女倆個又都掛著心,沒奈何,方氏只能考慮著留下女兒,反正親事已經訂下了,她也不怕老祖宗再打女兒的主意,眼下淮南府那邊的事情更加緊迫,方氏身為府尹夫人,她能起到的作用肯定比華灼來得大,所以思量來思量去,還是隻有讓華灼留下來最合適。
華灼真心是一百個不願意,但想想華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