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玩笑,卻也暗含幾分嫉妒,華家的女兒便也算了,憑什麼杜家的女兒竟也能得到郡守夫人送的見面禮,而自家的兒女半點不比她家的差,卻只能拿個方氏送的銀錁子玩。
見自己的女兒被為難,杜夫人並無半點不悅之處,只是笑而不語,卻是一副極有信心的模樣。
方氏卻有些憂愁,一會兒自己的女兒若是也要做詩一首,可不就出醜了。
杜宛想了想,便道:“琴聲遍汀蘭,綠玉滿枝頭,雖見蝴蝶舞,定自非莊周。”
這詩說不上多好,但卻嵌入了此時情景,汀蘭榭中絲竹聲聲,不絕於耳,四面的枝頭生出綠意,新嫩如玉,步蓮臺上,舞伎翩翩如亂蝶,杜宛在東邊的暖閣中倚窗時,便見此蝶非彼蝶,心中便想著這些蝶兒絕不是莊周夢中那一隻蝶。詩中之蝶,又暗合了莊靜手中的那隻蝴蝶墜兒,以一個還差兩個月才滿九歲的女孩兒來說,能在這頃刻間做出這樣的詩來,已經非常難得了。
郡守夫人聽了,露出幾分讚賞之色,卻並不說話,只看自己的女兒要怎麼處置。她既不開口,其他夫人們便也不敢輕易說話了。
莊靜有些不大高興,這詩她沒聽懂,辯不出好壞,只好偷偷地向站在母親身側的兄長看去。莊錚面上沒什麼表情,眼前的一切都讓他感到無趣,正有些走神,忽見妹妹投來求救的目光,他想了想,便略一點頭。
得了二哥的提示,莊靜便知道這詩還算是好的,她雖然有些賭氣,但還分得清是非,便將蝴蝶墜兒往杜宛手中一塞,悻悻道:“算你過關,論做詩,我確不如你。”
華灼在旁邊為杜宛鬆了一口氣,卻見莊靜又向自己走來,頓時連連擺手,道:“我不會做詩,你莫考我,考我也不會。”
“噗哧……”郡守夫人失笑一聲,道,“莫怕,不讓你做詩便是了,你會什麼,只管露一手出來。”
方氏面露赧色,道:“讓諸位夫人見笑了。”她這時倒有些後悔,平日裡只管寵著女兒,沒有好好教她什麼,如今到了場面上,卻是要被難住了。
華灼倒是並不怯場,眼珠子轉了轉,便笑道:“我不會做詩,只會吟詩,前些日子在宛兒那裡瞧了一首詩,我瞧著好,便借花獻佛。”
清了清嗓子,她便念道:“春來花自清,秋至葉飄零,世事皆般若,欲尋問本心。”
這詩一念出來,郡守夫人不由得直起身子,訝異道:“這是一首佛偈?”
華灼笑嘻嘻地道:“郡守夫人可還喜歡?”
這詩是杜宛給她的書裡面寫的,下面還註明了是杜宛摘抄了許多妙禪偈語後,一時有感而寫,華灼雖然不會作詩,她好歹還看得懂,詩不算多好,但其中中還有那麼一點禪意在內,八、九歲的女孩兒,能寫出這樣的佛偈,已經當得起才女之名。這會兒她刻意要討好郡守夫人,自然也不忘拉杜宛一把,特地選了這一首念出來。
“你這小丫頭片子,倒懂得討我的喜歡,過來。”郡守夫人輕笑起來,對著華灼微微一招手。
華灼立時便靠了過去,郡守夫人拉著她的手,仔細瞧了瞧,又朝方氏看了看,道:“我瞧你長得不像母親,應是像父親多些,但性子卻與華夫人更近些。”
方氏臉色悄然一變,轉而又恢復正常,但心中仍是微微一刺,郡守夫人這話裡有話,自家老爺是什麼性子,外人又豈能知道。
華灼卻不知道母親多心,笑得甜甜地,答道:“灼兒眼睛像娘,下巴像爹爹,性子嘛,和娘一樣善良溫柔,也和爹一樣正直爽快。”
郡守夫人又噗哧笑出來,還沒說話,方氏已輕斥道:“灼兒,休要胡說,哪有自個兒誇自個兒的,也不知道害臊。”
“灼兒說錯了嗎?”華灼故意裝出一臉納悶的可愛模樣。
“不錯,不錯……”郡守夫人呵呵大笑起來,邊笑邊對方氏道,“莫責她,小孩兒不經說,一說便要與你賭氣,你也不瞧瞧方才我才說了一句,靜兒便要為難她們麼。”
莊靜見自華灼說話後,母親的笑聲就不曾止過,注意力全都放在她的身上,心中又不大高興了,走回莊錚的身邊,委屈地拉著他的手,在他耳邊道:“她真討厭,故做天真,討孃的好。”
莊錚捏捏她的掌心,小聲回了一句:“我也討厭她。”
莊靜得到二哥的支援,心中大是痛快,低聲道:“一會兒娘讓我給她送見面禮,我偏不理她,看她怎麼辦。”
她話音還沒未下,就看到郡守夫人已是自腕上褪下一串佛珠,戴在了華灼的手上,竟根本不提原先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