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都難免會有爭勝之心,因此各自都進步神速,杜宛的字,比之半年前,一筆一畫已流暢許多,而華灼的字,更是漸漸少了幾分媚俗,多出幾分崢嶸。
“這是心經?”華灼看過之後,不免有些驚詫,“好端端的,你抄錄佛經做什麼?”仔細端詳了片刻,又笑道,“這才幾日不見,你又進步了,我這幾日忙,都沒能好好的練,教你給比下去了。”
“你呀,真是忙人多忘事,靜兒妹妹的生辰快到了,我抄這部心經,便是預備著送禮呢,莫非人還一點準備也沒有?”杜宛嗔怪道。
華灼一拍腦袋,道:“哎呀,你不提,我還真差點忘了。”
她們三人都是同年,只是月份不同,杜宛是三月生,華灼生在六月,而莊靜生在十月底,三月和六月時,她們分別收到莊靜送來的禮物,杜宛的是一張楠木棋枰,華灼收到的是一把檀香美人扇,當時兩人還商量著,到了十月底,各自給莊靜準備禮物,不料讓方家人那麼一鬧,華灼就給忘了。
“還有大半月的時間,你要趕緊準備起來了,不然靜兒妹妹一著惱,你可小心姐妹沒得做。”杜宛調侃她道。
“那我也寫幅字吧,正好讓靜兒妹妹評一評,我與你哪個的字寫得好。”華灼笑道。
“只是一副破字,你也好意思送人。”杜宛碎了她一口,抬臉笑道,“我還請大哥畫了一幅白衣觀音像,配合著這心經,勉強才算成了禮。”
華灼不由得哀嘆一聲,道:“有個畫兒畫得好的哥哥,真好。”
杜宏的畫,可是連父親都要稱讚呢,華灼覺得很嫉妒,有個好哥哥,上可以拿出來炫耀顯擺,下可以拉出來教訓登徒浪子,她卻只有一個弟弟,還在襁褓之中,指望他替姐姐出頭,黃花菜早涼了。
“我哥哥難道就不是你哥哥了,你若真想送字,就找我二哥去,二哥的字,就是我爹爹也誇口說已得了他七分真傳呢。”
華灼一撇嘴,道:“算了,我才不拉杜二哥下水,在靜兒眼裡,恐怕天下只有她那個二哥寫的字才是好看的。”
這半年來,莊靜沒少跟她們通訊,每次不是在信首,就是在信末,都要把莊錚狠狠地誇上幾句,彷彿她這個二哥就是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的男孩兒,杜宛每次看了,不過一笑置之,但華灼卻不屑得很,那種性情的男孩兒,哪怕再有才華,她也照樣不喜歡。
相比之下,她還是更喜歡章亦樂一點,這個男孩兒雖然任性霸道,但是還是很投她的脾氣,那次她給章亦樂回了信說明原因之後,很快章亦樂就寫信來道歉了,知錯就改,比莊錚那個可惡的傢伙討人喜歡得多。
現在華灼幾乎每個月都能收到章亦樂一封信,信裡無非是些瑣事,什麼背書沒背出來,被夫子罵了,又什麼在族兄的浴池裡塞了一隻死老鼠把族兄嚇得光溜溜地跑了出來,不過更多的是得意地誇耀他又做了多少好事,今天上街看到有人病得暈倒,他好心送人去了醫館,明天看到有人追著狗打,他指揮下人圍上去,把打狗的人給嚇跑了,順帶把狗也一起嚇跑了云云。
有時他做的事都讓華灼哭笑不得,就懶得回信,章亦樂這回有了教訓,也沒再急著寫信來斥責她,照樣一個月一封信地託人送過來,有時還送了些禮物,多半是汾陽那裡的一些時新玩意兒,不值多少銀子,勝在新奇。
華灼自然也要有回禮,一來二去,別的沒什麼,倒是華、章兩家的關係越發好了些,兩個小的來往密切,做長輩的,少不得也要有些禮節上的往來,上個月重陽節時,章家還特地送了禮物來,說是敬貢華家的曾老太爺靈前,而華家也沒忘了送一份禮物,拜請章家老太爺笑納。
後來章亦樂特地來信說,收到華家的禮時,自家老太爺那張臉都笑成了菊花狀。
杜宛讓華灼的話給逗笑了,道:“你呀,為什麼總是瞧莊世兄不順眼,虧得當初郡守夫人上門,義母沒答應她的提親,不然你這一輩子豈不都要跟他做冤家對頭了?”
華灼臉一紅,氣道:“跟你說過幾回了,莫再提這事,不然我跟你翻臉。”
一想到這事,華灼心裡就嘔得慌,好懸自己差點就被許給莊錚那個討厭的傢伙。這樁事情,其實方氏根本就沒跟她提過,還是後來莊靜寫信跟杜宛說的,小女孩兒喋喋不休,說什麼她更希望宛兒這樣性情好有才華的姐姐做她的嫂嫂。
杜宛自然沒把信給華灼看,不過郡守夫人上門提親的事,她倒是說了,當時差點把華灼得嚇得臉上都沒了血色。
其實準確的說,也不叫提親,當時韋氏不過是登門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