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長遠之道。”
華灼心中一凜,靜下心仔細盤算了一會兒,不由得暗暗敬佩父親想得長遠。確實,產業是收回來了,可是人心卻不是那麼好收的,如果不是借了聖上的東風,有些人是不可能心甘情願地把經營了多年的產業送回榮安堂,要說以後他們不在暗中搞鬼,是不可能的。
榮安堂如今可用的人手不多,父親身在官場,不可能有精力去管這些,她和母親方氏又是女流之輩,管管內宅事務尚能得心應手,但若論經營,絕不可能跟這些精明的大掌櫃相比,與其留著這些產業被人搞鬼,還不如索性賣了,換成銀子實在。以後榮安堂有了得用的人手,再慢慢把產業置辦起來,那才是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產業。
方氏卻有些捨不得,想了想道:“這些帳冊先放著,這幾日我得空時先看看,便是要賣了,總也要心中有個底,有些掌櫃許是真心願意回來的,咱們榮安堂也不能白白辜負了他們,總要甄別出來才好。”
“夫人說得是。”雙成姨娘應道。
方氏這才看向華灼,笑道:“方到京中便碰上這個,你也別在我這兒待著了,回秀閣歇歇去,這些帳冊待我看了,也送去給你看一看。說來這些產業能收回來,你也功不可沒,不管是賣是留,我許你拿一半的主意,如何?”
華灼知道,母親這是在考驗她的膽識,敢不敢做出賣或留的決斷,當下便笑道:“爹孃都在,什麼時候輪到女兒拿主意,我只聽爹孃的話,最多……女兒也就是提個建議什麼的。”
她終歸是要嫁出去的女兒,家中產業,以後都是弟弟的,眼下弟弟還小,拿不得主意,但若讓她做主賣掉產業,總是不合適的。
“鬼丫頭,哪裡學來的滑溜。也罷,你不敢做這個主,我也不勉強你,只是這些產業中,若有你看中的,只管告訴我,我做主給你當嫁妝。”方氏笑罵了一聲,但女兒的話卻極教她受用。
華灼聽到“嫁妝”什麼的,面上一羞,連忙就避走了,連告退的話都沒說,那匆忙的身影,倒教方氏又樂了一回。
既然回到了京中,就如十五姑太太特意囑咐的那樣,是少不得要跟榮昌堂打交道的,不過此次有父母在堂,倒也不用華灼去操心這個了,由著父母商議了幾日,也不知方氏是怎麼與華頊說的,父親終是讓了步,挑了個沐休的日子,一家四口人到榮昌堂串了一回門。
是華大老爺和大夫人惠氏出面接待,態度還算客氣,顯然榮安堂今非昔比,不客氣也不行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華灼總覺得惠氏的笑容很勉強,而且神情也有些憔悴。沒來得及細琢磨,她就被大堂嫂小惠氏給拉了出去。弟弟華焰想要跟過來一起玩兒,卻被方氏拉住。女兒可以出去逛逛,但榮安堂唯一的獨苗根兒,還是待在她身邊比較穩妥。
“去年你一走,原還道會好幾年見不著,不想這才隔了一年,你竟又回了京中,合該咱們兩堂人有緣,以後要常來往才是。”小惠氏如今待她,可又熱情了七、八分。
華灼心知肚明,榮昌堂雖是如日中天,可父親華頊如今也是聖上跟前的寵臣,面聖的機會比大伯父還多得多,連大伯父現在對父親都客客氣氣,她在小惠氏的眼中,自然也跟著水高船漲。
“大嫂子說得是。”她面帶笑容地點點頭,又問道,“老祖宗身子可好,我該去請個安才是。”
小惠氏嘆了一口氣,道:“去冬受了一場寒,老祖宗的身子便有些不大好,一直病到現在,仍是常常犯咳疾,先前四叔父、四嬸孃來時,婆婆已經著人去稟告了老祖宗,只是老祖宗委實沒有精神,交待下來,就不必去給她請安了。”
華灼心中有數,自己在京中時,壞了老祖宗的如意算盤,老祖宗這是心中有氣,偏偏如今父親聖眷正隆,再不是可隨她拿捏的,所以才不願見她們一家子,否則,便是有咳疾,又哪裡真連見一面請個安的精神都沒有。
“眼下春色正濃,來兮園裡的花兒都開了,是賞玩的好光景,我已教人泡了茶,品茗賞花,最是愜意,八妹妹,請。”
小惠氏態度殷勤,華灼也不好拒絕,便隨她來到了來兮園,才行了沒幾步,迎面便見明氏和梁氏在幾個丫環僕婦的簇擁下走來,梁氏的懷中,還抱著一個嬰兒。
“明姨娘,二嫂子……”
華灼的目光落在梁氏懷中的嬰兒身上,頓時眼前一亮,湊上前去,笑問道:“去年我離開京中,這孩兒還在二嫂子的腹中,如今再來,已是生得白白胖胖討人喜歡,只是不知侄兒還是侄女?”
梁氏喜笑顏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