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你犯了三個錯兒,我便給你三個選擇,其一,你今兒就不用跟著我了,就留在朝顏堂,你今日趕了一個客人,便要拉回十個客人,若做不到,就不用回來了;其二,給七巧磕個頭兒,叫她一聲姐姐,以後見了她,不得頂嘴,七巧叫你做什麼,你便要做什麼,若做不到,便從哪裡來回哪裡去,我這裡留不下你;其三,你眼界兒高,心氣兒也高,我這個懦弱的小 姐,使喚不了你這驕傲的丫環,索性我成全你,便讓你回家做賈小 姐去,省得給我當丫環,還落了你的臉面。”
“小 姐,你要趕我走?”月香尖聲大叫,臉上因憤怒而浮現出兩團紅潮。
“三選一。”華灼淡淡道,並不理會月香的憤怒。一個不守規矩的丫環,沒資格讓她去照顧她的情緒。
“月香……月香……”九娘死死拽住憤怒得幾乎要暴走的月香,“別對小 姐無禮……你就選一個……先第一個……”
這丫頭根本就不是當丫環的料,忠管事讓豬油蒙了心啊,他是嫌自己的管事位子坐得太穩當,有心要讓女兒給他找點麻煩不成。九娘一邊腹誹著,一邊在月香的耳邊低聲道:“冷靜點,讓小 姐趕走了,你更沒臉,以後王小 姐更有得笑話你了……選第一個……不就是十個客人,我幫你拉,保證一個時辰就讓你拉到……”
那“王小 姐”三個字,還真戳中了月香的死穴,她呼哧呼哧地噴著氣,紅著眼睛狠狠瞪了華灼好一會兒,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我選第一條。”
“這就對了嘛……小 姐,你看月香還是知道錯了的……”九娘打著哈哈,連推帶哄地把月香推出內室,“我讓人教你怎麼拉客人……”
片刻後,九娘回到內室裡,一邊擦汗一邊給華灼行禮:“小 姐,今兒這事兒……你看……都是九孃的錯……”
“你叫九娘?”搖搖手止住九孃的話頭,華灼上上下下打量她幾眼,微微笑道,“你不必緊張,我今日來,只是為了挑選幾盒上等的胭脂水粉,方才你雖未曾立時迎我,也是職責所在,我不會見怪於你。至於月香,那就更不關你的事了。”
九娘心中頓時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恭敬道:“原是九娘失禮,多謝小 姐不見責。鋪中上等胭脂存貨不多,眼下最好的,這便是南海珍珠泥,整個九里溪,獨咱們榮安堂有,是船行自海外運了來,只是前些日子,聽說船行沒了,以後這南海珍珠泥只怕也就難再有了,如今鋪子裡只剩下十餘盒。”
她很知趣不再提月香,雖說也想求個情,算是賣忠管事一個人情,但是她做掌櫃這麼多年,最是懂得察顏觀色,眼見小 姐分明就是不想再提月香,她也只好把求情的話咽回喉嚨裡,沒有為了討好忠管事而得罪小 姐的道理。
“你拿來我瞧瞧。”
華灼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船行沒有了,自家鋪子裡的生意,恐怕要跟著大受影響,各家鋪子,最賺的錢的貨品,基本上都是船行自海外帶來的稀奇貨,失去這一塊,收入至少立降三、四成,這還不算那因這些稀奇貨而帶著一起賣出的普通貨。
罷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那南海珍珠泥她也見過,平素母親也愛拿它做禮,有時也留下自用,不過華灼自己是不用的,她肌膚柔嫩如水,平素幾乎不塗粉,便是出席宴席,直接打些腮紅便可。不過南海珍珠泥也有上品、次品之分,她讓九娘拿來看,便是要看這鋪子裡的珍珠泥,與母親往日所用的可是一樣的上品貨色。
很快,九娘便取來三、四盒胭脂水粉,介紹道:“小 姐,這一盒是紫籠煙,就是方才王小 姐看中的那盒胭脂,這是輕霞粉,這是玉肌膏,這三樣雖不如南海珍珠泥好,但也是得了輕、細、薄、正四字的精髓,算得是上等的胭脂水粉,這最後一盒便是南海珍珠泥了,小 姐你看,雖是名為泥,實則為粉,用水一和,宛如雪泥,打在臉上,仿若無物,然而膚色卻彷彿有了珍珠的光澤,最是高妙不過,最招人喜歡的便是,哪怕流了汗,也不會打糊了臉。抹過珍珠泥,再打上輕霞粉或是紫籠煙,小 姐你看……”
九娘並不光是嘴上說,而是直接在自己的臉上打上粉,整個臉上都抹上了珍珠泥,然後左面頰拍上輕霞粉,右面頰拍上紫籠煙,輕霞粉顏色偏嫩,適合少女或新婦使用,紫籠煙顏色偏沉,更接近於膚色,適合有些年紀的女子使用。華灼仔細看了幾眼,心中便已經有了數,剛才王小 姐要的紫籠煙,顯然不是自己使用的,多半也是送禮。
“玉肌膏裡和了藥材,有些藥味兒,不是太好聞,但眼下已入了秋,往冬天走,天氣會越來越乾燥,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