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順帶還把這茶的難得之處,更是大加宣揚,話裡話外,讚揚之情溢於言表。
當然,小惠氏和梁氏都不是蠢笨的人,聽出這丫頭分明是意有所指,暗裡告訴她們,不要小看了榮安堂,雖說風光不在,可是吃的用的喝的穿的,不比任何人差。
於是小惠氏一笑而過,道:“原來是古方秘茶,怪道我不曾見過。素心蘭……都說蘭有奇香,乃王香也,素心蘭又為蘭中奇花,這茶果是難得了。”
梁氏卻向華灼道:“妹妹這個丫頭也不知是如何調教的,真個是巧嘴的雀兒都不如她。丫頭都如此,可見妹妹更是慧質蘭心,只盼著你的病早日好了……老祖宗盼你來,早就望眼欲穿,今次特地讓我們帶了補品藥材來,妹妹若還缺什麼,只管同我們說。”
華灼臉色通紅,當然不是害羞,而是用力咳出來的,因為怕露餡兒,所以她要儘量少說話,只能用猛咳來掩蓋了,不過也不能一直咳下去,榮昌堂要是真把太醫請來就糟了。
“二堂嫂……過獎了,這丫頭名兒喚做七巧,素來心眼兒多……咳……這茶原也普通,只是我那閨中姐妹閒著無事,自己照著古書上秘方制的,談不上好,不過是吃個新鮮罷了……”
華灼很謙虛,但謙虛的背後,卻是一股傲氣。小惠氏和梁氏今天來的目的她不知道,但卻猜得出,左右不過是來摸底的,所以她不能示弱,必須要表現得傲氣一些。
小惠氏和梁氏互望一眼,都笑了起來,似乎毫不意外華灼的表現,這個八妹妹要是沒點傲氣,倒不像榮安堂的人了。
卻聽著華灼又斷斷續續道:“……讓老祖宗掛念,實是我的不是……真是心中難安,還請二位堂嫂回去後,在老祖宗面前代我請罪……待病好了……咳咳……我再親到老祖宗面前磕頭……”
“你的心意,老祖宗都明白,她也不曾怪你,不然今兒我和你二堂嫂也不會特地來瞧你,就是老祖宗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舊宅裡住著,身邊沒個親近的人兒,唉……說來也是咱們的不是,若早知道你到了京裡,怎麼也不會讓你受這樣的苦楚……這回咱們來,老祖宗特地給了一罐烏梅,最是開胃,你得的是水土不服的毛病,恐怕這些日子都吃不好,只管拿這烏梅當零嘴兒,不用兩三日,胃口自然便有了,有了胃口,什麼毛病都有好……”
“真是讓老祖宗費心了……”華灼感激涕零。
小惠氏一番話說完,梁氏又輕咳一聲,道:“聽說這舊宅裡還住著位客人,八妹妹眼下病了,裡外全是她在照顧,這教人怎麼好意思呢,也不知舊宅裡還有沒有屋子空著,我與你大堂嫂今兒便不走了,總不能老是麻煩一個外人,這理兒到哪裡都說不過去,八妹妹你說是不是?”
這是要登堂入室?
華灼又開始猛咳,拿著帕子掩住口鼻,開始思量著怎麼拒絕,這時便聽到韋氏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怎麼咳得還這樣厲害,今天的藥服用了嗎?莫要嫌藥苦,需知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呀,可它利於行……”
七巧趕緊又去打簾子,韋氏一踩踏進了屋裡,幾步便繞過屏風,抬眼一見兩個年輕媳婦坐在床前,頓時“喲”了一聲,“有客人呢,又是榮昌堂的吧,昨兒才走一個,今兒倒好,來了兩個,怎麼,又想拖著她這病弱的身子,不顧死活的把人挪到不知什麼地方去?知道的說你們是親族,拉人回去方便照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榮昌堂要謀財害命……”
華灼想笑,她想她終於知道莊錚偶爾冒出的毒舌是跟誰學的了,但眼下不能笑,只能強忍住了,讓八秀扶著從床上坐起來,虛弱道:“伯孃,這是我大堂嫂和二堂嫂,特地來看望我……咳咳咳……”
忍笑忍得辛苦,一不留神,她真的嗆著了,一陣猛咳,眼淚差點都出來了。
“躺下躺下,病還沒好,你瞎折騰什麼,真不顧自己的身子麼,你不心疼自己,伯孃心疼你,你且好好休息,客人們便由我替你招待,保管她們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韋氏大包大攬,華灼也就順水推舟地又躺下了。
“莊二夫人……”
小惠氏和梁氏也不能再坐在那裡,雙雙起身給韋氏見禮。
“八妹妹這幾日給夫人添麻煩了,我們妯娌既然來了,照顧小姑的事情,自然便是我們的責任,不敢再有勞夫人……”
小惠氏想用話將住韋氏,誰知不等她說完,韋氏已是笑道:“這話見外了不是,你們雖是嫂子,但到底是兩家人,豈能有我和灼兒親,早晚我與灼兒便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