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招,惠氏進門就擺出了親族的身份,暗示韋氏,你一個外人,沒資格管華家的事,韋氏就不緊不慢地表示她是受榮安堂所託,師出有名。畢竟榮昌堂和莊家大房關係親密,惠氏也不好太過得罪韋氏,畢竟眼前這位可是莊家大房現在的唯一獨苗的親孃,所以惠氏語風一轉,直接轉到了華灼的頭上,自找劉嬤嬤問話,根本就不準備搭理韋氏了。
劉嬤嬤被惠氏質問得心中一股悶氣,榮安堂的小姐,住在榮安堂的宅子裡,又有榮安堂的下人照顧,你一個隔了堂的長輩,過來探病就探病,憑什麼指責榮安堂的宅子又小又不能住人,憑什麼誣衊榮安堂的下人奴大欺主,咱們榮安堂可跟榮昌堂不一樣,從來沒有長了一雙勢利眼的下人。
氣雖氣,卻礙著身份,不好辯駁,只得道:“藥方子在方大掌櫃手中,原是他派了人請大夫抓藥的,大夫人要看,還請稍待片刻,我這便命人去取。”
說著,喚了白雪兒來,對她囑咐了幾句。
“也不知請的是什麼大夫,用的什麼藥,這世上有的是庸醫,依我看,早些回了,你們這宅子不是能住人的地方,趕緊著收拾收拾,把八小姐送到我那兒去,再請了太醫來診治,才是正理。真不知你們這些人是怎麼唆掇的,到了京城,不往榮昌堂去,偏窩在這種破地方,真心是不把我們這些長輩當親族看了麼。”
惠氏又是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直把劉嬤嬤氣得臉都紫了。
“惠夫人這話可就差了,我瞧這宅子不錯,僻靜,靠著太液池,風水也好,最適合養病了。”韋氏又不緊不慢地插了話,“你莫要怪她們,住到這宅子,原是我的主意,也是想著貴府上老祖宗大壽在即,灼兒是小輩兒,眼巴巴地趕著來了京城給老祖宗賀壽,把病氣帶過去,妨了什麼人反為不美……呵,你也別見怪,實是聽說貴府上最講究這些避諱,因此我才自做了主張,帶她到這宅子上將養幾天,等病好了再上門……再說了,這宅子原就是她自家的宅子,住在這裡也是理所當然,若帶了病上親族去賴著,反而是對長輩的不敬,惠夫人,你說是這個理兒吧。”
韋氏豈是好招惹的,當年她已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只因跟丈夫鬧了不合,就敢女扮男裝獨身遠上京城找莊家的長輩告狀說理,現在又豈會怕了惠氏。只是那時她已是羅敷有夫,遇上華頊,相處頗為融洽,也只能“恨不相逢未嫁時”,否則又何至於坐看華頊聘娶方氏,後又不告而別,直到多年以後華頊去淮南府上任,拜望上官時又再相見,卻是無限感慨了。
正是為了這份無限感慨,韋氏對華灼莫名喜愛,更是下了死心要保她周全,因而一聽惠氏要把華灼帶去榮昌堂,她立刻就鬥志昂揚,有她在,誰也別想帶走這個女孩兒。
惠氏的臉色有些難看了,兩道眼神像刀一樣割在韋氏的臉上,冷冷道:“莊二夫人,我華家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今兒虧得我是知根知底的,若外頭那些不知道的人見了,還道是華家四夫人也進了京呢。”
榮昌堂裡不知還有多少事等著她去操辦,這幾天累得想歇下來吃口茶都要算計著時間,哪裡有閒工夫在這裡跟韋氏糾纏,惠氏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把華灼帶到榮昌堂去,管她是真病還是假病,本以為一個晚輩兒,哪裡有什麼說話的餘地,還不是任她拿捏,卻沒料到跳出個程咬金來,看看這派頭,這語氣,好像榮安堂的事就是她做主了。
這華家四夫人云雲,實在是說得難聽了,韋氏也是臉一沉,將茶盞往案几上重重一落,道:“灼兒這孩子的事兒,我不操心誰操心,總也不能白讓這孩子喚我一聲伯孃吧。”
她原就生得美豔無匹,更兼得氣質雍容華貴,比之那些宮裡的貴人們也不差多少,此時臉一沉,美目含嗔,不怒自威,看得惠氏一愣,轉而卻大惱,一掌拍在椅柄上,道:“八丫頭胡鬧,這伯孃也是隨便認的嗎?劉嬤嬤,將她叫出來,我倒要問問,她在家中可曾學過閨言閨禮。”
伯孃和伯母雖然是一個意思,但其中的微妙之處,惠氏是過來人,怎麼會不懂韋氏的暗示,頓時氣得臉都青了。莊錚那個男孩兒她是見過的,也早有心思,只等著莊家大房在宗室那裡失利,好將自己的親生女兒說過去,沒想到韋氏竟然暗地裡還搞出這麼一招。
韋氏這時反倒心平氣和,慢條斯理道:“惠夫人可莫要仗著長輩的身份,欺負小輩兒啊。劉嬤嬤方才已說了,灼兒吃了藥,剛剛才睡下,可憐這丫頭一心要為老祖宗賀壽,不分日夜地趕來了,卻偏偏水土不服,老祖宗的面兒還沒有見到,人卻倒下了,這幾日吃什麼吐什麼,睡也不睡好,好不容易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