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莊靜在韋氏跟前頂缸不算什麼事兒,但在外面她不願也不屑佔這個風頭所以她是不會承認的。舞陽縣主這才注意到華灼右手的中指上裹得嚴嚴實實。
“華家妹妹太謙虛了。”她明顯不信華灼的話,但也無法再強逼華灼撫琴。於是向楊馨笑道:“馨兒你的綠綺今兒帶來了麼?便撫上一曲請華家妹妹指正吧。”
“正好帶了。”楊馨喚過丫頭,讓她去外頭的馬車上取琴一邊笑道:“那我便獻醜了。”一會兒琴取來了。這是一架真正的五絃古琴,彈奏的難度比常用的七絃琴更高一些,不是造詣精深的人絕不敢用五絃琴,楊馨顯然是存了一較高低的心思而來。擺好琴淨手焚香然後才道:“我習的是廣陵琴,便奏一曲《梅花落》,華八小姐請多指教。”
華灼微微欠身道:“廣陵琴中正悠遠曲聲古樸,最適合《梅花落》。不過楊小姐果然是個中高手,指教不敢當願聞教誨。”
幸好莊靜這幾天給她惡補琴之一道的常識,也給她講過各家流派的特點,不然今天還真要被難住不可。琴音飄起一聲又一聲寒風乍起冰冷之中又隱隱有暗香盈盈。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琴音才如那爐中的水沉香漸漸嫋去,彷彿幽幽梅香漸漸消散在寒風中。
“華家妹妹以為如何?”舞陽縣主輕輕地笑問不帶一絲煙 火氣。可是華灼卻聽出了其中的發難,果然今天這次邀請是有備而來啊。
“琴為心音。楊小姐冰清玉潔才能把這曲《梅花落》彈得入骨三分。”
華灼說著言不由衷的話。跟杜宛彈過的《梅花落》比起來楊馨的琴音太過刻意表現梅花的孤傲反而落了俗套,但舞陽縣主當面還是要留幾分情面的。
“嗤”。韋浩然一聲笑。表情與先前說她太虛偽時一模一樣。華灼覺得牙根癢癢的。(未完待續)
第219章 不覺魂飛
楊馨抬起下巴笑意柔柔道:“不知華八小姐習的又是哪家的琴派?”廣陵琴在各流琴派中素來就是名聲甚好,習者眾多,出名者亦眾多,可謂是眾多琴派中最大的一支。因些她問這話的時候雖是語氣溫柔,但那一抹自得始終掩飾不住。
華灼不再看韋浩然,免得越看越生氣。她決定無視這在旁邊搗亂的傢伙,把注意力放到楊馨身上。不出意外地看出那隱隱的較量之意,於是淡淡道:“我才初學,談不什麼流派。只是曾經看過一本梅庵琴譜,十分嚮往。他日若有機緣深入學習自當訪梅庵而去。”梅庵也是眾多琴派中的一支,素以隱士為名,其琴譜和指法都有獨到之處,而且世間雖有梅庵琴派一說,但從無人能尋到梅庵,所謂梅庵琴派只在日書古籍之中才可見一鱗半爪的記載,偏巧杜宛手上便有一本梅庵琴譜,也偏巧杜宛天姿聰穎竟自這本琴譜中習到了梅庵琴派的指法,因些自命為梅庵弟子。華灼就毫不客氣地借這個名頭來用,反正她也不算說謊,杜宛從自家的書堆裡翻出這本梅庵琴譜時,當寶貝一樣請她一起去看,所以她是真看過梅庵琴譜的。廣陵琴派與梅庵琴派便如廟堂與江湖,楊馨或可因居於廟堂之高而自鳴得意,華灼以梅庵相對亦不乏處江湖之遠的自在逍遙。自古以來也只有真正的隱士才可對廟堂不屑一顧遠離了廟堂脫去了繁華才可見風骨儼然。針鋒相時不落下風。
“好大的口氣。”楊馨有些著惱。
舞陽縣主一抬手攔了她的話頭,只笑道:“華家妹妹好大的志向。只是梅庵琴派便如神龍見首不見尾,從來只有自書中見過零星的記載,卻無人親耳聆聽梅庵琴音。只怕妹妹這志向不易實現。依我看不如早早改了,免得空耗了這大好年華。”
“多謝縣主提醒。”華灼低頭抿了一口茶水。眼珠子有意無意又掠過楊馨。才淡淡笑道:“既是神龍,自然非凡夫俗子可以輕見。我能見著梅庵琴譜想來也是有一份機緣在,若空見寶山而不入反倒去就那路邊的泥堆,那倒不如此生不再談琴罷了。”
楊馨臉都青了。這話裡的意思分明是說廣陵琴派就是路邊的泥堆而她楊馨也就是個凡夫俗子所以見不到神龍入不了寶山。
“好、好。”她倏地站起,這次連舞陽縣主攔她也不顧了,“我去殿上上香求菩薩讓華八小姐的手早日好起來。楊馨雖琴藝不足倒也要請幾位琴中大家來領教領教梅庵的不俗。”
華灼放下茶盞一臉驚愕的表情道:“楊小姐這是怎麼了?”然後又十分不好意思地道,“我才初學,什麼也不懂。若說錯了,楊小姐不要與我一般見識。”這話說得連舞陽縣主都覺得她太假了,死咬初學兩個字如果楊馨再要在琴藝上挑釁她,就成了以勢壓人了。可是先前又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