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這事便耽擱下了。德康太妃雖然對七皇子有母子之名,但當時皇后還在,七皇子登基後,便奉皇后為孝敦太后,追封生母謹妃為孝賢太后,德妃娘娘為德康太妃。”
說到這裡,明氏已是冷笑起來,忽然問道:“你可聽出什麼來了?”
華灼連忙搖頭。其實她聽得明白,那位七皇子,也就是當年聖上,可真不是省油的燈,討好德康太妃,分明就是為了儲君之位,心底裡並非真的視之為母,否則登基之後,憑著母子名分,他就是奉德康太妃為德康太后也是合乎宗法祖制。
由此可見,他對明氏也不是真心,不過是藉著明氏來了解德康太妃的喜好,利用而已。
只是這話明白歸明白,卻是不能說出口的,所以她只能搖頭。
但明氏是何等的眼力,又豈能看不出她的神色來,唇角邊抿出一條冷譏之色,道:“你不但比六丫頭強,比當年的我也強得多,可惜當時的我被鬼迷了心竅,不似你這般通透,倒是德康太妃意識到不妙,為了保持與七皇子的關係,百日國孝之後,便重提把我送給七皇子的事情。七皇子先是左推右擋,我只當他真的有難處,還一心替他尋著藉口,不料有一日,他突然將我召過去,抱著我痛哭失聲,說他這個皇位坐不穩了,不能拖累了我,要送我離宮。我當時驚慌失措,也不知出了什麼事,連連追問,他才勉強說出緣由。”
華灼屏住氣息,知道接下來明氏說的,必然就是關乎榮安堂的重點。
“他說,因他沒有奉德康太妃為太后,惠氏族中不滿,聯絡了不少勢力要把他從皇位上扯下來,這些勢力中,華氏豪族作為惠氏的姻親,最為他所忌憚尤其是你榮安堂,手上握著一份足以顛覆皇權的力量,我也是一時昏了頭,竟願意為他去做一顆監視華氏豪族的棋子,只是榮安堂人丁太少,當時你祖父身無功名只是個庶民,你父親年經又小,於是最後我被他賜給了你大伯父為妾,藉助榮昌堂來盯著榮安堂。”
華灼目瞪口呆,顛覆皇權的力量?搞錯了吧,榮安堂要是有如此勢力,還能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幾十年被榮昌堂壓制得抬不起頭來。
等等,難道這些力量就是被曾祖父故意隱藏起來的那些產業?華灼情不自禁地又摸了摸掛在胸前的鳳佩,即使隔著一層衣料,她也覺得燙手。如此真是這樣,也難道曾祖父要把它隱藏起來,恐怕十五姑太太也不知道其中究竟,否則怎麼敢把鳳佩交還給她,一不小心,這可是滅門之禍呀。
可是……沒道理呀,既然榮安堂在曾祖父手上時,曾經風光無比,但也沒強到可以顛覆皇權吧。
她糊塗了。
“嚇倒你了吧。”明氏輕輕地笑了起來,聲音雖然刻意壓低了,卻透著一絲歇斯底里,“假的,都是假的,或許你榮安堂手上確實掌握了什麼,但絕對不可能對他造成威脅,否則,以他的心性,豈能容你們活下去,只可恨當時我太單純,居然信以為真,直到後來,你的兩個姑姑來到榮安堂,突然有傳言說宮中有貴人相中了她,沒隔幾日她就被德康太妃召入宮中,可是沒過多久,她卻慘死在杖下。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恐怕沒人知道,但我在宮中那些年,到底還是與許多宮女、太監有情分在,旁敲側擊,再加上一些猜測,終於想通了其中一些關竅。”
“珏姑姑……究竟是被誰害死的?”華灼緊緊抓著胸前的鳳佩,聲音微微顫抖。
“是誰下的手,我也說不清,但有一點我能肯定,如華珏進宮,是七皇子,也就是當今聖上的意思,你榮安堂手上一定有什麼東西,對聖上有用,他騙我嫁入榮昌堂,其實本意是想知道,那件東西有沒有落入榮昌堂的手中,這是我後來才想明白的,我嫁入榮昌堂,就察覺榮昌堂上下對你榮安堂也是防範、打擊,聖上就知道東西十有八九還在榮安堂手中,於是他決定納華珏為妃,就略略向德康太妃透露了一點口風,德康太妃對聖上雖有不滿,但到底還不想撕破臉皮,就將華珏召入宮中。可是當時宮中情形十分複雜,孝敦太后雖然生性柔弱,但畢竟是先帝原配,孃家又勢大,宮中自有一批老人依附著,德康太妃得寵時囂張慣了,在宮中不得人心,但她手段過人,又是聖上名義上的養母,惠氏一族雖然被聖上打壓了,可在朝中也算得上一股勢力,所以儘管沒有太后的封號,卻也沒人敢輕慢,再來便是崔皇后,崔皇后出身自五大豪族之一的崔氏,同為豪族,勢力自然不可小視,再加上這位崔皇后又是個善妒的……”
後宮之中,勾心鬥角是什麼樣子,華灼想象不出,但是隻看普通百姓家的妻妾相爭,就知道那裡必是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