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人信我,又答應靜兒妹妹在先,不能說出真相,可真是苦了我。”
白露捂唇笑道:“你還可憐,可不見這陣子出盡了風頭,京中誰不知你,依我看,更可憐的是燕狂才是,好不容易尋了個知音人,誰知卻是張冠李戴……咦,他是不是早就知情,不然怎麼不見他上門纏你?”
“聽聽,聽聽,她倒似是巴不得看我被人纏一般,不懷好心,姐妹們說說,是不是該罰她一杯酒。”華灼聽出白露語中取笑之意,她又豈是好惹的,立時便抓到了錯漏,鼓動大家罰酒。
程寧摸了**前掛著的瓔珞,便笑道:“華妹妹這陣子可受了不少委屈,白姐姐還取笑她,該罰。”
小壽星都發話了,莊靜、金雪兩個愛熱鬧的頓時就推波助瀾,生生灌了白露滿滿一杯酒,急得白露連忙撿了跟前的下酒菜吃了幾口,壓住了那股酒氣,才道:“我可不敢說話了,你們拿了人的手軟,個個都偏幫著華妹妹,行了,我去調琴,不然教你們灌醉了,連琴都彈不出。”
說著,連忙就避到了琴臺跟前,只恐慢了一步,又叫她們灌酒。
“啐,這是什麼話來,且先放你去調琴,待你撫曲畢,看我今兒不灌你一壺……”金雪大聲道。
“正是……正是……”莊靜拼命點頭,大有要混鬧一場的意思。
李玉容便趁她們鬧著的時候,取出兩方帕子,悄悄地遞給華灼和華宜人,並低聲道:“這是我自己繡的,她們已經得了,繡得不好,只略表些心意。”
程寧連忙湊過來,道:“容姐姐太謙虛,她的繡活兒可好了,我身上這件吉服,便是容姐姐的賀禮呢。”
華灼仔細打量了幾眼,李玉容的繡藝確是極好,她在心中略作比較,倒覺得似乎比自己還略勝一籌,主要是這件吉服上,有幾種針法她不會,心中一動,便主動移坐到李玉容身邊,開始請教針法。
刺繡的針法極多,足有幾十種之多,而且還時不時有新創的針法出現,一般的繡娘,能學會十幾種已是多的,華灼雖跟秋十三娘學了兩年,但所得的針法,也不過在二十種上下,但程寧身上這件喜鵲報春的吉服,細數下來,足足用了將近三十種不同的針法,可見李玉容掌握的針法,最少也有三十種,這可真是了不得的。
李玉容跟華炮聊了幾句後,心中已是基本有數,頗為佩服道:“你能習得二十種針法,已是不少了,我若不是曾在宮中的御坊學過幾年,所會的也不會比你更多。
只是御繡坊的技藝,一向不得外傳,我也不好與你說什麼,方才我送你的帕子,上頭用了三種御繡坊獨有針法,你只管自己琢磨去,能學得多少,都算你的。”
原來是宮中的針法,華灼雖然心中火熱,但也知道,宮繡舉世無雙,一些獨特的針法,確實是概不外傳,李玉容能進御繡坊學習,恐怕也是宮中有人,這才能進去,她這輩子是不做此想了,也只能試試看,能不能從李玉容送的帕子上琢磨出什麼來。
便在她低頭打量李玉容送自己的那方帕子時,耳邊傳來一聲撥絃清音,卻是白露已經調好了琴,開始彈奏仙桃吟。
“白妹妹的琴,也是彈得極好的,當年燕狂聽了,曾贊過一聲清音不流於俗世。”李玉容低聲在華灼耳邊道。
華灼奇道:“既如此,難道還不算知音人麼?”
李玉容點點頭,道:“當年大家都這樣猜想,以為燕狂那次就會安定下來,誰知他贊過之後,又說音固清矣,韻卻平平,無神無氣,配不上他的簫,白妹妹心裡雖不在意,但到底難免有些掛懷,後來多有下苦功,只是燕狂卻再沒聽過她的琴。”
華灼頓時瞭然,怪不得當時在秋水臺上,白露一聽就猜出吹簫人是燕狂,感情還有這麼一段。
“燕狂此人,過於狂放,又不積口德,真是教人厭惡了。”華灼對燕狂的印象又降了三分,之前她還覺得莊錚對燕狂下手太重,傷人自尊,現在想來,比起燕狂對白露做的,莊錚的行為倒也不算什麼了。
李玉容笑了一聲,仍是低聲道:“你莫如此說,燕狂雖狂,可家世模樣擺在那裡,京中仍是有不少女兒家仰慕他的,你莫怪我交淺言深,寧兒喜歡你,我也不想你出什麼事兒,將來教她難過,所以私下裡給你提個醒兒,鎮國將軍府已經盯上了燕狂,你前陣子鬧得風頭太過,小心被記恨。”
“楊……馨?”華灼乍然驚道。
“原來你也認得她,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免得枉作小人。”
李玉容語畢,便端坐著,果然不再言語,倒似在認真傾聽仙桃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