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誰招她不高興了。”
匆匆忙忙來到秀閣,惠氏州要進門,冷不防裡面一隻玉枕飛出來,正好砸在她的腳平,玉碎枕破,唬得惠氏差點跌倒,當眾出醜。
“煙兒,休要再胡鬧!”
惠氏大喝一聲,手一揮,兩個力大腰圓的丫頭從她身後走出,上前制住了華煙,把她扶坐在床邊,不讓她動彈。
“娘!”
華煙摔摔砸砸,也差不多耗盡了力氣,一看到惠氏,委屈湧上心來,叫了一聲,眼淚就下來了。
惠氏看她不鬧了,揮揮手,讓丫環們都出來,她小心翼翼跨過這一地的碎片狼藉,挨養女兒在床沿邊坐下來,道:“你今兒出去時還高高興興,一回來就摔砸東西,可是在外頭受了氣?”
華煙搖搖頭,眼淚流得更多了。
“究竟出什麼事兒了,你不說話,娘心急,娘一急就心疼,你這個不孝的女兒,莫非要眼睜睜地看著孃的心疼病犯不成?”
華煙撲進惠氏懷裡,哭道:“娘,她們知道了,她們都知道了,以後女兒沒臉做人了……”
“知道什麼?”惠氏一頭霧水。
“莊錚……她們知道我……娘,我沒臉見人了,她們都知道了,一定是鄭敏那個死妮子說出去的,嗚嗚嗚……”
堂堂一個本家嫡女,暗暗喜歡某個少年不算什麼丟人的事,可是卻搶輸給自家的一個嫡支女,那才是真正丟臉丟到家的事。
惠氏大急,道:“鄭家那丫頭最是愛口舌的,你怎麼能讓她知道你的心事,這事兒傳出去,不但你丟臉,咱們榮昌堂上下都沒臉。”
華煙哭得幾乎接不上氣,斷斷續續道:“我、我也不是故意……就是氣不過莊、莊錚向著她,暗地裡發了幾句牢騷,不巧……不巧被鄭敏聽到了,她答應替我保密的……”
“她的話你也信,她那張嘴,就跟她娘一樣,天生嘴上沒帶把門兒的,什麼話兒都守不住。”惠氏氣極,又被女兒哭得心煩意亂,“成了,你也別哭了,這事兒還沒定呢,不見得沒有挽回的餘地。”
華煙一愣,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怔怔地看著惠氏。
惠氏咬牙切齒,道:“莊家跟榮安堂還沒有換生辰八字,沒有請媒人,納吉問禮一樣沒有,外頭鬧得紛紛揚揚人所皆知又怎麼樣,說說而已,怎麼能做數,只要我們手腳快,還有機會搶回來,搶回來了你就不丟臉,我們榮昌堂也不丟臉。”
“怎、怎麼搶?”華煙茫然道。
“這個你不用管,看你哭的,眼睛都腫得像核桃了,到娘屋裡用熱水敷一敷,還有這屋子,也得讓人收拾一下……”
華灼並不知道,惠氏這回是下了狠心要把莊家這樁婚事給搶回來,她這會兒正在看天。
時已近黃昏,天色也微微發灰,有些霧濛濛的,風吹過簷角,掛在上面的燈籠左搖右晃。早上出門時還陽光燦爛,但過了中午,天就陰了下去,氣溫也明顯冷了一些。
臘八過後有大雪。
如果莊錚的話沒錯,恐怕明日或是後日便要落雪了,她要早做準備才好。於是她高高興興地把華宜人叫出來,道:“走,我們去西跨院蹭飯。
西跨院,就是明氏住的院子。
第二天,果然落了雪,不過是在掌燈時分,天色已黑,遠處的看不見,只有燈籠昏暗的光芒籠罩的地方,才看得到片片輕薄如鵝毛的雪花,被風吹得往東南方向偏去,然後飄然落地。
華灼焐著手爐,披著厚厚的斗篷,戴著帽子,倚在廊柱邊看著飄飄落落的雪,前後兩世加起來,頭一回覺得這雪花兒真好看,怪不得古往今來,那麼多的人要贊它,寫詩,作畫,譜成曲,唱作詞,若她有那樣的才氣,只怕此時也禁不住要手癢了,可惜重活一世,只長了她的膽量和見識,卻沒帶給她像杜宛那樣的才氣。
“小姐,外頭冷,趕緊回屋吧,凍著了可怎麼辦?”
八秀從屋裡出來,好說歹說,死拖活拽地把興致勃勃想要賞雪的華灼給拖回了屋裡。
隔日,華灼就陪著明氏出了榮昌堂往佛光寺還願,明氏曾經許過什麼願她不知道,反正只是個藉口,在佛光寺晃了一圈,捐了兩個香油錢,華灼就拖著明氏往西山去賞梅。
明氏雖不知內情,但她走過來人,昨日華灼上她那兒蹭飯,就已經瞧出些什麼,依了華灼的請求,今日帶她來佛光寺,此時見她忽又要去西山,就更確定了,也不多問,只露出古怪的笑,道:“這大冷的天,落了雪,西山的景雖好,梅雖香,但路恐不好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