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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一點訊息。

或許是案件已經告破,或許是黃龍已經摧毀,網上關於這兩宗案件的新聞也多了起來。尤其是葛老的,他果然沒有出所有人的預料,天津的那個女人就是他殺的,原因無他,懷有身孕的情婦逼宮,要他離婚另娶。而精明如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捨得離婚時分割的那一大筆財產,所以一直不肯,直到某天,兩人爭執之下下了痛手,從此,兩條性命到此為止。

葛老的案件不算複雜,但是糅雜了性,謊言,金錢,美女,黑社會,暴力和傾軋,名利及地位等因素,一瞬間,就馬上吸引起別人的眼球來。於是乎,在網上,葛老的發家史,他的風流帳,他的歷任情婦,他的私生活,甚至他的特殊癖好都被人一一羅列出來,無數個好事者對著一張又一張相片評頭論足,津津樂道,這其中就有芙蕖的照片,當年她和葛老出席慈善晚宴的照片。那時的她,豔光四射,明豔逼人,遠遠望去,就是一個被珠寶和華服堆砌出來的庸俗婦人,濃妝豔抹的臉,寫滿了俗不可耐的內容。

作為環環相扣的一環,葛老的案子也牽涉到了權哥的案子當中,網上有好事者將葛老和權哥兩件案子做了一個簡單的關係圖,而關係圖中,她,鄭芙蕖作為其中一環,扣在了這兩個男人當中。芙蕖看著關係圖裡那刺目的頭像,閉上了眼睛,心如死灰。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天津的女人拿性命來還,而她,拿什麼來還?

在別人的眼裡,她的人生就是一出狗血肥皂劇,那些看客,巴不得她的彎路走得多些,再多些。而只有她自己,身在其中的她自己,才知道,在別人嘴裡輕描淡寫說出來的那些事,當年,她走得有多麼的艱難。

網上的資訊讓人失望,關於父親的訊息連一個字都沒有提及到,他是死是活,無從得知。芙蕖雖然怨恨父親多年,無數個夜晚,回想起前塵往事,恨不得馬上提起菜刀,親自趕赴老家,親手刃之,方能後快。但,這麼多年的感情,到底不是假的,現在出事了,生死未卜,仍舊是會擔憂的。所以,一整天,她都撥打著他的手機,直到她的手機電池也因為沒電而關機了。

終於到傍晚時分,她聽到了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以為是父親,興沖沖地拿過來一看,卻不是,而是另一個父親,齊律的電話,這時,她才想起她和齊律約好了到餅乾的酒吧去過聖誕的。於是,匆匆梳洗了一下就出門了。一路上,她的心情都不好,擔心父親的安危,眉頭緊皺,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些新聞,抑鬱不已。俗語說眼不見為淨,前一陣子,她太過煩心,再加上網上的資料也不算太多,所以就沒有再上網查詢,誰知道幾周不看,網上就井噴似的佈滿了關於葛老和權哥的新聞,就好像潘多拉的盒子,剛開啟一條縫,所有的罪惡就呼嘯而出。但潘多拉至少還有一個希望,藏在了盒子的最低層,而她,似乎連希望都顯得渺茫。

齊律看出了芙蕖心情不好,於是拍了拍芙蕖的肩膀,低著頭問:“怎麼了?”

芙蕖搖搖頭,沒有答話。

“是不是網上的事?”齊律繼續問,聲音柔柔的,像哄孩子的父親。

芙蕖的臉唰一下就白了,她咻地一下抬起頭來看著這個父親,她沒想到居然連齊律都知道她的事了。

“沒事的,會過去的。”

“過去”芙蕖訕笑了一下:“怎麼過去,上帝好像很不希望我過好日子那樣,每次我以為我逃出生天了,到最後才發現,那不過是另一個深淵的入口而已。是不是要到我死了,進了棺材,釘了釘子,才能最後解脫。”

“一個人的好運是有限的,他不可能連續兩次中體彩的頭獎,同理可證,一個人的黴運也是有限的,他不可能一輩子都活在倒黴當中。”

“也許吧”芙蕖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頭一低,腳一抬,就進了餅乾的酒吧。

芙蕖一進酒吧,湛海就注意到了她,低著頭在前面走著,後面是緊跟著她的齊律。他的心情,就像壞了的電燈那樣,一明一滅。以前,他們尚未鬧翻時芙蕖和齊律也經常聯絡,他雖然心裡不樂意,但是卻從未往心裡去過,他那時以為,他們在一起了,就真的在一起了,再加上自身的優越條件,所以,對於齊律這個年長她二十多歲的男人,從未放在過身上。而現在,他終於明白,結了婚的人都可以離婚,更遑論他們這兩個從未想過未來的男女。而齊律,在他眼裡或許有千百樣的不好,但在她眼裡,有一樣好了,那就是好了,他的一樣好,抵得過他的千百樣好。愛情,哪裡有什麼道理可以言明,他輸給的不是金錢,不是名利,不是地位,不是世俗,而是輸在了她從未將他上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