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當他再次看到芙蕖時,就脫口而出地說:“你怎麼好像瘦了。”他並沒有料到芙蕖居會來找他,當時他剛從外面回來,遠遠地就看到芙蕖坐在斯巴魯裡看著他,於是他也就信步走了過去。那天天氣極好,雲淡風清的,就好像車廂裡朝著他微笑的芙蕖的表情一樣。
他問她:“找我有事嗎?”
結果芙蕖卻皮笑著反問他說:“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齊律也感染到了她的好心情,整個人都輕鬆愉悅不少,他開啟芙蕖的車門,說:“走,一起去喝杯咖啡吧。”
芙蕖卻搖搖頭,看著那條濃蔭遮日的小路說:“就這樣散散步吧,我想和你散散步。”
和最親密的人一起散步,是一件極有閒情的事情,尤其是在這條極富藝術氣息的小路上。路的兩邊都是參天的高樹,狹窄的人行道一旁,是一間又一間商鋪,有賣唱片的,有賣書的,有賣工藝品,有賣花花草草的,有賣古董的,寬大的櫥窗被那一雙又一雙的巧手佈置得趣妙橫生,芙蕖不止一次被那些漂亮的櫥窗吸引進了商鋪裡。
“你看”芙蕖剛一走進一家玩偶店裡,就立馬指著一隻大大的龍貓玩偶,高興地喊到:“多可愛。”
一個年輕的店員走了上來,微笑著向芙蕖推銷說:“這位小姐要是喜歡的話,就不妨買下吧,我們店裡最近在搞優惠,所有商品一律九折。”
“你都可以做小孩子的媽媽了,還迷戀這些玩意。”齊律站在芙蕖的身旁,笑著搖頭說。
芙蕖沒理他的打趣,走了過去,一把抱著那隻龍貓說:“真舒服。”
“喜歡就買下來嘛,打完折後剛好780,以後小姐生小孩子了,還能給他玩。”
芙蕖從龍貓身上走開了幾步,看著那幾乎與真人般大小的龍貓,遺憾地說:“太大了。”
“我們可以送貨上門。”店員連忙打消了芙蕖的疑慮。
“喜歡你就買下來吧。”就連站在一邊的齊律,也開始慫恿起芙蕖來,雖然他對芙蕖的孩子氣的迷戀十分不解。
“對啊,小姐,你看你父親都覺得買下來好了。”
一句父親,讓在場的兩個人都愣了一下,齊律剛想解釋說他並不是她父親,可是立馬又覺得這樣的解釋毫無必要,而且,他似乎也不大願意解釋。
“父親”芙蕖若有所思地呢喃到,那兩個字,在她嘴裡輕輕地打了個滾,就偷偷地咽回到了肚子裡。她抬起頭,看著齊律,這個縱使相逢應不識的父親,帶著一點懇求的味道說:“你能替我買下這個龍貓麼?父親。”最後兩個字的聲音極低,彷彿微風拂過柳梢時的聲息,沒有誰會聽得到。
齊律卻點點頭,二話不說地就往收銀臺上走去了。
出了店門時,芙蕖滿懷愧意地說:“對不起,讓你破費了。”
齊律擺擺手,不以為意:“我這一生無子無女,所以極想要一個小孩,當我知道你是誰時,我就想了,要是你是我女兒那該多好,我是多麼希望能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女兒。”一個小孩是一段感情的見證,一個小孩是一段感情的延續,當愛情沒了,消失了,不見了,唯有那個鮮活的生命,能夠證明它曾經真實的存在過,也唯有那個生命的成長,能讓愛情以另一種方式延續下去。
“你看過《龍貓》這部電影嗎?”芙蕖沒有搭理齊律的話,她忽地轉了個話題,問齊律到。
齊律搖搖頭:“年輕的時候沒有那個條件,等到終於有那個條件了,卻又發現已經過了那個年紀,已經沒有那種情懷了。”
“宮崎駿說,他的家鄉有一種動物叫豆豆龍,只有心地純良的小孩子才能看到它。”
“然後呢?你看到它了?”
芙蕖遺憾地搖搖頭:“沒有,從來沒有,大概,是它看到了我日後的命運,所以不肯現身吧。又或者,我從小就不是一個純良的人。”
齊律雖然從沒過問過她的私生活,但是從那次慈善晚會上他也隱約地看出了些許的苗頭。人的感情真的是很複雜的東西,如果鄭芙蕖是別人,他或許會覺得她很骯髒,很無恥,但偏偏鄭芙蕖是姜雅頌的女兒,於是他也就連帶著的覺得,她其實也並沒有多麼的不堪。
“這也無非是個賣電影的噱頭罷了,何必往心裡去。”
芙蕖笑了笑,沒有言語,倒是齊律,似乎看到她心裡有點小傷感,就一直在旁勸慰她:“我倒是知道有種動物也叫龍貓,你要是喜歡的話,改天我去花鳥市場買來送你。”
芙蕖知道那種叫龍貓的南美洲小老鼠,長得灰溜溜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