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罵得狗血噴頭的幾個手下,其中一人鬼鬼祟祟地跟他說了什麼,隨後又神色慌張地離開。於是,師中派人跟著他們,得知他們去了工地。
眼看烏布吉異常的舉動,劉燁幾乎可以肯定扶瑪的行蹤已經暴露,即使他們還不知道是誰抓走了她,但確實有人在工地上見過她。如今那兩名侍衛已被滅口,扶瑪再次失蹤,烏布吉苦尋不得,展開地毯式搜尋。
也許,烏布吉的眼線也看到了她,只是沒有真憑實據,沒法來找她對質。想到這兒,劉燁更是坐立難安,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在監視烏布吉的同時,烏布吉的眼線也沒少關注她。
劉燁努力回憶之前發生的所有細節,她和馮嫽處處小心,沒有發現被人跟蹤。清靈暴打扶瑪,哈魚斬殺侍衛的現場周圍也沒有人,但劉燁仍是不敢百分百確定,她們的舉動是否被人發現。
後天晚上的峽谷之約,關係到所有大漢工匠的命運,無論如何不能出紕漏。且不說扶瑪有可能再次逃脫破壞他們的計劃,就連大漢設在赤谷城的秘密組織也有危險。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劉燁,藥葫蘆和清靈又怎麼會收留翁歸靡呢!
“我們為你賣命不是送命……”
清靈的話迴旋在劉燁耳邊,她憤恨的眼神也像針一樣紮在心上,不能再猶豫了,否則誰也承擔不起可怕的後果。
夜幕低垂,如墨的夜空凝重深沉,像極了劉燁此時的心情,她熄了燈,悄然開啟房門,常惠倚著院落裡的那棵歪脖子樹,面容沉靜微閉雙眸,雙手抱胸直直地站著,像屹立不倒的山峰。這些日子他和馮嫽日以繼夜地看管扶瑪,兩人的精力都到了極限,還要擔心她的安危,時刻不敢鬆懈。
劉燁聽到輕微的鼾聲,不忍心驚醒他,躡手躡腳地從他身邊走過。
“公主……”常惠的功夫底子很深,再輕的腳步聲也能聽得見,睜開雙眼看是劉燁,連忙問道,“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劉燁滿懷歉意地看著他,微微一笑:“我睡不著,出去散散步,你不用跟來了,回屋睡會兒吧!”
常惠一邊搖頭,一邊扯著袖子蹭去嘴角的口水:“不用,我一點兒都不困啊,公主你去散步,我不會打擾你的,咱們走。”
劉燁不好勉強,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半天,她只得跟他實話實說:“常將軍,我要上山。”
“哦,去見左賢王麼……”常惠頓時來了精神,上山意味著他就能見到馮嫽了,最近忙於看管扶瑪,他們都沒機會好好說話呢。
“不是,我有話跟扶瑪說。”劉燁輕輕地說了聲,黑夜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常惠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公主,你是該教訓教訓那丫頭了,她真是太不像話,世上咋就有她這麼厚臉皮的女人呢!人家左賢王都把話說明白了,她還是不死心,千方百計地纏著人家,盡說那些肉麻的話,成天愛不愛的掛在嘴邊,她就不知道矜持二字怎麼寫麼!”
“唉,我跟小嫽看著都滿肚子氣,又不知道該咋整,小嫽也不讓我跟你說。說起來我一個大男人確實不該管你們女人的事,可是公主,你明知道那個女人不懷好意,怎麼還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她呀,你這度量也忒大了吧!還有左賢王,我也要說說他,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他不願意跟那丫頭成親,就別再磨磨唧唧糾纏不清了,說好聽點是重情義,說不好聽就是牆頭草,誰知道他哪天又變心了……”
“呃,你看我又瞎說了……”常惠自顧自地說了一通,也沒聽見劉燁應聲,以為她不樂意聽,難為情地傻笑道,“嘿嘿,我是個粗人,啥話該說不該說也沒有個掂量,公主,你別生氣啊,你就當我放了個屁……”
“你們都在替我著急,真心實意為我好,這些我都知道。我一再容忍,是不想看到索朗傷心。我不怕自己受委屈,也不怕索朗變心,但我不能容忍的是我珍惜的人受到威脅。”
常惠沒想到劉燁願意跟他繼續這個話題,豎起耳朵聽她接著說:“常將軍,你放心,我會盡快做個了斷的,從大漢來到烏孫,都是你們拼了命在保護我,也該我為你們做點事了。”
“嗨,公主你還跟我們客氣嗎!”常惠拍著自己的胸膛,豪情萬千地表忠心,“你可別這麼說,為公主賣命就是我們的職責,我們就該為你拼命……”
“不對,你們的性命同樣寶貴,沒有什麼該不該的。”劉燁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他,“如果我連你們都保護不了,又憑什麼保家衛國?我決定了,即使被誤解,這條路也要走下去,因為,這是我自己選的。”
“呃,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