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成惹不起自家老大,只能將怨念投在王羽身上了。
日前青州黃巾大起,眾寡懸殊,侯成高興壞了,認為仇人終於到了惡貫滿盈的一天,拉上幾個好友去飲酒慶祝,這才惹下了那番禍事。
那可是天大的冤枉!
天地良心,他侯成怎麼可能會想著投靠一個奸詐無恥的黃毛小兒呢?
當時他說那番話,用的是反諷的語氣,王羽拉攏呂布的心思,人盡皆知,可自家主將那脾氣,又豈是個甘居人下的?不可能的事嘛!自己不過是想落井下石,給對方添點堵而已,結果,卻被老大當成吃裡扒外的叛徒給痛打一頓。
侯成心裡這份憋屈就甭提了。看到王羽的使者,他自是氣不打一處來。
“溫侯還不知道嗎?曹操為了擺脫困境,送了質子去鄴城,冀州的援兵由河間名將張儁乂率領,已經到了濮陽城下。”
那段公案的始末曲折,徐庶知道的比當事人還清楚,自然不會跟侯成這個倒黴蛋糾纏。
“張頜?不過無名小卒耳,河間名將,口氣倒是不小,有何戰績可言?曹操先前戰不下黑山賊,多了一千騎就行了?真是笑話!”呂布臉上冷笑之意更濃。
他孤軍在洛陽,看似風光,其實也是如履薄冰,並不像外人以為的那麼大意。他在兗州沒什麼得力的關係,卻可以透過張楊,監控袁紹的動向。
如今冀州大軍雲集,若是有南下或者西進的跡象,呂布自然不敢輕動,袁紹這人看似大度,其實小氣得很,只是分兵一千往兗州助陣,那有什麼可在意的?
曹操雖然也很狡猾,但想要奪洛陽,終究只能靠實力說話。
袁術的困境,給呂布敲響了警鐘,他終於徹底明白,王羽離開洛陽時的心境了。袁術靠不住,有多少兵也受不住洛陽這個名符其實的四戰之地,向其他方向擴張的同時,總得小心翼翼的留意後路,一不小心,老巢就會被人給端了。
王羽在洛陽的話,周邊的諸侯很可能結成同盟圍攻;換成呂布,雖然他勢力較弱,沒有被圍攻之虞,但若是一直坐等,等到周邊局勢都穩定下來的時候,也只剩下找一邊投靠的命了。
有了在董卓手下被人排擠冷落的經歷,呂布已經受夠了,他不打算再投靠任何人,只想靠自己的武力打出一片天。
所以,就算有風險,他也要拼一次。
“一千騎?”徐庶微一錯愕,繼而笑了起來,“張使君就是這樣傳話的嗎?還是說他自己也被矇在鼓裡了?君侯須知,張儁乂那一千騎兵,可不是一般的騎兵,而是具裝鐵騎!”
“什麼?”呂布大吃一驚,侯成幾個更是變色起身。
在軍中多年,就算沒指揮過重灌騎兵,也知道這個兵種的威力,數量只有一千,但威力比五千步兵還要強大。
“圖來!”徐庶不給幷州眾將思考或反駁的機會,隨手指住一名親衛,像是對著自己的部下一樣吩咐道。
那親衛有些慌神,看看一臉自在的徐庶,再看看自家主將,雙股顫抖,腳下卻只是不敢動。感受到親衛的視線,呂布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他沒好氣的瞪了前者一眼,那親衛如蒙大赦,急忙從桌案上翻出輿圖,懸掛起來。
“送質子往冀州後,曹操放棄濮陽,揮軍直撲白馬,似乎有意截斷黑山軍歸路。於毒等人不敢怠慢,緊緊追在他背後,雙方眼下正在白馬以南三十里的平陽亭對峙,隨時會展開會戰。”
在兗州有張邈做內應,徐庶的情報工作也是如魚得水,如數家珍般將東郡正進行的這場大戰介紹出來。
“平陽亭周邊地勢平坦,最利騎兵發揮,曹操的兗州軍與黑山軍勢均力敵,在戰局膠著之時,張頜的騎兵從白馬渡河,突然出現在黑山軍背後……”
徐庶攤攤手,目光在眾將身上一轉:“君侯和各位將軍都是身經百戰的,此戰結果如何,應該不須庶多加說明了吧?”
呂布臉色鐵青,眉頭深鎖,目光卻銳利如刀,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用不著看自家主公的臉色,侯成等人也能自行得出結論,黑山軍只是一群烏合之眾,仗著人多才能跟曹操打個平手。毫無疑問,張頜那一千重騎出現在他們背後的一刻,就是黑山軍全軍潰退的開始。
曹操取下東郡後,東邊是劉岱,再東是青州,他也只有南下或攻打洛陽兩個選擇了。
自家張羅了這麼久,最後發現是白費力氣,這心裡能痛快了才怪呢。
“你家主公叫你來,就是為了給某難堪麼?”呂布打量著面前的少年,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