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從臉上流滿我的雙手。
“我很抱歉。做了這件事我很抱歉——”馬瑞斯自客廳出來。我說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折磨做。我不該做的,我很抱歉,很抱歉!我發誓,我真的抱歉。馬瑞斯。我永遠永遠不會再做你叫我不要做的事了。”他雙臂交叉站立著,對我怒目而視。
“黎斯特,昨天晚上我說了什麼來著?”他問。“你這個可惡的混蛋!”“馬瑞斯,請原諒我。我認為不會發生什麼事,我確定沒有事會發生……”他作勢要我安靜,作勢要我往岩礁而走;他翻過欄杆,走在前面。
走在他後面,對周遭的安謐感到暗暗欣喜,不過,也或許我還太暈陶,根本心不在焉吧!她的出現,恍如全身沐浴著芬香,而她根本不可能有什麼香味的,一定是煙香與花香,滲入她堅硬的白色肌膚裡了;儘管她這麼堅硬,卻彷彿又十分脆弱,多奇怪呀!
經過滑溜的大石頭,我們往下走,直到白色的海灘。我們默默地走在一起,白色的浪濤拍打著岩石,對著平靜的白沙灘翻騰而來。風在身邊呼嘯,呼嘯的風聲吞蝕了所有的激盪與聲音,我長久以來的孤寂感覺又油然而生。
我的外表越來越鎮靜,內心卻也越來越傷感越悲哀。
像卡布瑞慣常的動作一樣,馬瑞斯已手臂攬住我。我沒注意到我們走到哪裡了;當我看到我們來到小海灣口。看到一艘長船在那裡拋錨停泊,船上只有一隻槳,我大吃一驚。
我們停下腳步,我又囁囁嚅嚅:“我很抱歉做了這件事!我發誓我真的抱歉。我不相信……”“別告訴我你感到後悔——”馬瑞斯平靜地說:“你對發生的事根本不後悔;你對自己的魯莽也從不後悔。何況,現在你已安全了,你不會像蛋殼似的在地板上壓碎了!”“哦,這不是重點——”我說著,情不自禁啜泣了。我拿出手帕像一位十八世紀紳士似的,拭去我臉上的血。我感覺到她仍抱著我,感覺她的血仍在流,更感覺到他如鉗的雙手;整件事似在眼前重演;倘若馬瑞斯沒有及時來到……
“馬瑞斯,到底發生什麼事?你看到什麼?”“希望他已聽不到我們了!”馬瑞斯疲倦的說:“我簡直不敢想像,再有什麼什麼言詞思維,進一步打擾他的話,會變成什麼後果。我只能讓他回到冬眠狀況。”他似乎真的怒不可遏,他轉過身不理我了。我怎麼 能停止思想?我恨不得開啟頭顱,把所有的思想曳拉一空;然而,思潮硬是澎湃淘湧,就像她的血一樣。她的肉內猶有心智,有慾望,有炙熱的靈魂被強行困鎖,她一切的熱,就像液體的光,此刻卻流竄在我身上。毫無疑問的,恩基爾對她擁有致命的掌控力;我恨他,我要毀他;我的腦裡充塞了各種狂思奇想;也許我能想出辦法,單單毀了他,卻保留住她;只要她能安全,我們就不會有危險。
我太失去理性了吧,難道魔鬼不事先纏附他嗎?如果這一切不事……
“別妄想了,小傢伙!”馬瑞斯的身影閃現。
我又啜泣了。我感到她猶在我的頸子上撫摸,舔了舔 ,我恍如又嚐到她的血;視線朝向天空,只見星羅棋佈;此時此刻,連安祥永恆的行刑,似也在威脅我,似也了無意義。尖叫的衝動,在我的喉嚨致命的膨脹擴張。
她的血所產生的影響逐漸減弱,清晰的影像開始浮現,我的四肢又再次的事我的四肢。事的,我或許更強壯了,但魔力已漸褪,魔力已消失;只留下貫穿我們之間的血流記憶,不,還有更強烈某種感受,仍徘徊不去。
“馬瑞斯,發生什麼是!”我越過風聲叫著:“別對我生氣,別丟下我。我不能……”“噓,黎斯特——”他說。回過身,握住我的手臂。“不要擔心我的憤怒——”他說:“這並不重要,而且也不事直接對著你;給我多一些時間,讓我鎮定下來。”“你看到她和我之間發生的事嗎?”他的眼光朝向大海,海水全然的漆黑,海浪的泡沫又全然純白。
“是的,我看到了。”他說。
“我拿了小提琴,想為他們演奏,我只是想——”“是的,我知道,當然……”“——音樂將會感染他們,特別事那個樂曲,那支詭異、超自然的樂曲,你知道的,小提琴事如何……”“是的,我知道——”“馬瑞斯,她給了我……她……而她也要了我的……”“我知道。”“他看守她看得好緊!他當她事囚犯!”“黎斯特,我求你……”他疲倦而悲傷地微笑著。
關閉他,馬瑞斯,像他們從前所做的,讓她自由!
“你在做夢,我的孩子——”他說,“你在做夢。”他掉頭離開了我,並作勢要我不要理他;他走到潮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