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性的傳染病醫院——小湯山醫院，專門接受治療非典病人，軍隊支援的醫護人員緊急集中到位，從來沒有被人當回事的農民工史無前例地被納入防疫病統一管理，享受到全免費的醫療服務，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得到最充分的體現。

全部的餐飲、娛樂業關門。交通要道實行了檢查控制。原來人流密集的大型商場、市場門可羅雀，市面上一片蕭條，擁擠的公交車幾乎成為一、兩位乘客的專車。

這些，帶給“普天同澤”寵物醫院的，是顧客和營業額的急劇下降。頭兩天，為了搶購米麵油鹽蔬菜，陳山和兩個姑娘還忙亂了一陣，肩扛手提了大堆的生活品回來，連榨菜也買回了整整一大袋。後來物價被政府控制下來了，便不去搶購了。醫院白天都沒有事情可幹，夜晚更沒有必要開急診，三個人成天無所事事。陳山閒得無聊，對醫院的境況憂心忡忡，對小牟說，你要是用不了許多人，我就免得你為難，我自己辭職吧。但小牟說，現在這困難的形勢，到處裁人，你出去也找不上工作，就先在這裡別走了，答應了你的工資我不會少，醫院實在撐不下去了，我們就一起走，或者以後你找上了好地方再走不遲。她表現了臨危不懼的大將風度，將能節省的開支節省下來，不到外面買飯，改成自己做，房子也不去租，自己和小馬仍然出去插住，卻買來一臺配置的電腦，有空就上網瀏覽各種訊息，算是亡羊補牢，以免再被矇在鼓裡做了傻瓜，查著了有趣的文章和笑料，還硬把陳山拉過來一同欣賞。然而今天，看到自己熟悉的的鄰居，那喜氣洋洋奔赴廣州旅遊的一家三口中的兒子，活蹦亂跳地出去，已經感染非典死亡，裝在了骨灰盒子裡由父母捧了回來，小牟還是傷心地痛哭了起來。

小馬受不了這種悲慼的氣氛。她接過鍵盤和滑鼠，眨巴著圓圓的大眼睛，問陳山：“陳大夫，你喜歡看什麼東西？”

陳山說：“看小說吧，網上的小說太多太多了，我不會找，你找一本。”

小馬問：“什麼內容的？”

“我們最少也得兩個人看哪，你喜歡什麼內容就看什麼內容，我在旁邊跟著看唄。”

“那好，我最喜歡看的就是黃的葷的，你覺得怎麼樣？”

“我也喜歡看，”陳山本來並不很愛看這些內容，但知道小馬愛看，而且毫無顧忌，為了湊趣，也附和著說。

“這就是說，你對我是很贊同的了？”小馬得意地晃著腦袋，微微上翹的薄薄的嘴唇顯得格外動人美麗。她說：“人的兩個基本需要，一個是食，另一個是色，相互比較，後者要高雅、先進得多。你想想，文學家寫什麼東西好吃，就用一些香呀、甜呀、辣呀、酥呀、脆呀，還有什麼？還有流口水呀、眼瞪瞪呀，最生動的，也不過是‘喉嚨裡早伸出了兩隻手’、‘狼吞虎嚥地吃了下去’，再就沒有了。但是，關於情呀色呀，那寫出來的作品就琳琅滿目五彩繽紛浩浩萬卷堆山塞海了，世界上沒有人能把它們讀完看完，讀個千分之一、萬分之一就非常地了不起的了！所以，凡是有品位、上檔次、進入上流階層的人，就會追求肉慾的滿足、男女的要求、情的享受、色的樂趣，而下層那些混混噩噩的人，就只能把它當成與生俱來的赤裸裸的生理需要，體驗不出它的高尚的本質，以及豐富多彩的內涵，你說我講的對不對？”　txt小說上傳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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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山搖頭反駁說：“這你可說的不對！依我看，你所謂的上層和下層人們對性的體驗，其實本質上都是一樣的，只不過有沒有機會表達，表達的藝術水平不同而已。”

小馬說：“這不是表達的問題，而是追求的層次問題。你要是不服氣，我給你開啟這一頁來，看看你有什麼話說的。”

電腦螢幕閃爍了幾下，陳山定睛看時，卻是：“本年度中國採花大獎賽獲獎名單”，寫的是：

“第一名：公開獎：湖北省天門市委書記張二江，長期痴迷於包養情婦，尋歡作樂，不管走到哪裡，都公開指示身邊工作人員‘到街上轉轉，有好的就給我帶回來’，先後與１０７個女人有染，並自誇‘夫人加情人正好是水泊梁山一百零八將’。

第二名：香火獎：海南臨高縣城管大隊長鄧善紅，有六名情人為其生育了六個孩子。

第三名：團結獎：福建周寧縣委書記林龍飛，將其與女人專用通訊錄叫做‘群芳譜’，在福州最豪華酒樓為２２名情婦舉辦‘群芳宴’，並宣佈設立每年三十萬元的‘佳麗獎’授予被評選出來的最優秀者。

第四名：效益獎：深圳沙井銀行行長鄧寶駒，僅第五奶一人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