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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部分

這是犯罪。而且,道歉怎麼夠。”

張至儀更進一步,“我說寧恕怎麼不依不饒找你報復呢。”

簡敏敏梗著脖子道:“我不會道歉。是她父親害我到這一步。我問誰要道歉去?簡宏成你不要挑撥離間。”

簡宏成搖搖頭,道:“進去吧,別遲到。”說完率先進去,不再搭理簡敏敏。

張至儀看看簡宏成,斷然抽回原本挽著簡敏敏的手,快走幾步緊跟簡宏成進去法院。張至清雖然還盡責地陪在簡敏敏身邊,但不再看簡敏敏一眼。簡敏敏心裡即使非常牽掛著自己的庭審,可忍不住分心關注兒女的表情,心裡更加緊張。她只得開始盤算,如果不道歉,會怎樣,如果道歉,又會怎樣。

簡宏成進法庭,便徑直坐到寧宥身邊。跟他身後的張至儀一時不知坐哪兒好,可哥哥陪媽媽與律師交接,她沒人可跟,只好站在過道里等。好不容易見哥哥回來,她輕聲問張至清:“要不要我替媽媽道歉?”

而簡宏成坐下就問寧宥:“寧恕會來嗎?”

寧宥搖頭,又看向簡敏敏,道:“可能不會來。”

簡宏成道:“昨天小地瓜的事,你和田景野費心了,我不該強求。”

“這事怎麼能不強求。我要是遇到灰灰的事,我會拼命。”

張至清在後面忽然插進來,“寧阿姨,我和妹妹向你道歉。”

寧宥一愣。簡宏成立刻解釋道:“他們剛剛在外面瞭解到過去一些事。”

但寧宥聽得清清楚楚,是“我和妹妹向你道歉”,而不是“我和妹妹代媽媽向你道歉”,她就微笑道:“謝謝。這事與你們無關,你們毋須道歉。可你們還是令我非常欣慰,非常感謝你們。”

張至清道:“媽媽因為受傷害很深,還在想不通,但我保證她有一天會明白她所受的傷害與你無關,她卻實實在在傷害到你。對不起。”

簡宏成道:“行了,第三代都是好孩子,至清你們坐下。寧宥你知道嗎,你兒子有次也偷偷向我道歉,說是為他外公。我也是特別欣慰。”

簡宏成看著空空蕩蕩的木籠子似的被告席,對寧宥道:“我對小時候有個最深的印象是夏天洗完澡被我姐拿兩把死重的太師椅圈在牆角,不讓我出去又玩出一身汗。我和宏圖小時候大多數時間是我姐帶大,那時候她性子還沒這麼躁,等她洗完我換下來的衣服,她偶爾會笑眯眯地帶來一支冰棒犒賞我,她自己不吃,但我也不會獨佔,大家一起吃。那時候誰家都不富,冰棒難得吃到。現在看她圈在被告席上,有些感慨。”

寧宥一時無話可說。正如她昨晚不斷想起小時候對著寧恕歡樂地唱歌,而後那些好日子不見了,記憶似乎出現一個斷層,非要挖掘,那滿地都是苦難。一個人的任性妄為,導致兩家人蔓延至今的悲慘。今天法庭的審批,何嘗不是二十多年前那場悲劇的延續。“說起來,我還沒好好向你家人道歉。相比你姐兩個孩子……他們真是好孩子。”

簡宏成道:“我見到他們才理解當年為什麼我姐以命相逼與張立新鬧,非要把兩個孩子送出國,寄養到一個澳洲人家庭。呃,你的情況又不一樣,你也是受害者。”

寧宥驚訝,看著被告席道:“孩子問題上,我倒是跟她惺惺相惜了呢。透支自己也要給孩子完整人生,她比我走得更乾脆。”

坐後面偷聽的張至清張至儀面面相覷,偷偷議論,“舅舅和他同學到底什麼關係?”“要媽媽說,舅舅就是個交際花,嘻嘻。”“但舅舅一直在軟化他同學。”“他同學一直不強硬,上海還幫我們呢。那時候她已經知道我們是誰。兩人可能關係很好。”“我很好奇舅舅怎麼處理這些關係的,他跟我們爸那關係,可是我們都信任他依靠他。他家跟同學家那關係,兩人坐一起卻能推心置腹。”“嘻嘻,就是交際花。”……

簡宏成一直觀察著全場,“寧恕可能不會來了。”

寧宥失望地點頭。可又忍不住道:“他要是能來,我就不會來了。他這麼恨我,不會讓我在這種場合出沒。我昨晚一直想起小時候他愛聽我唱歌,我一唱,他就躺床上手舞足蹈,最開心了。”

“儂今葬花人笑痴……法官來了。”

寧宥一時無法集中精神看開庭,她想到她這五音不全,似乎欣賞她唱歌的聽眾只有三個,一個是小時候的寧恕,一個是簡宏成,還有一個當然是她兒子郝聿懷,但郝聿懷現在開始有了善意諷刺。她扭頭看向簡宏成,見側面的簡宏成此刻全神貫注,臉上有不同尋常的神采。可見不僅一白可遮百醜,還有神采也是強力遮瑕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