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的東西,莫不是想凍死我家公子?”
柳瑛無語,怕一氧化碳中毒才提醒下,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索性懶得理會,看向蘇昕絡,說道:“公子還有事麼?”
蘇昕絡輕閉了下眼,慢條斯理的說道:“幫你裁衣服,也不是沒緣由的。娘無姐妹但兄弟卻多,正月裡自然是要闔家來串門,宮裡阿公那邊也要去下,你這個名義上的妻主還是要端起架子來。先前的荒唐糊塗事暫且不提了,眼下的事情做好了便罷,做不好的話……我蘇府不養無用之人,你自己掂量著些。”
怎麼會無用呢?至少嫁給了自己,就不用進宮伺候皇帝,一入宮門深似海,這麼大的恩情不但不知報答,還動不動就鞭子板子伺候,住的是柴房,吃的是青菜豆腐……不過柳瑛也就只敢心裡嘀咕下,面上還是一副奴才樣:“公子放心吧,我是沒用了點,但做戲還不是小菜一碟,容易的很。”
青竹輕哼:“倘若做不好,小菜一碟也沒了。”
第2章
古代並未禁止燃放煙花爆竹,除夕夜天剛抹黑就四處“噼裡啪啦”的響個不停,府裡主子們湊一塊,下人們湊一塊,唯獨柳瑛這個中間份子無處可去,一個人枯坐在柴房裡就著火盆烤地瓜幹。
晚飯仍是顧姨送了來,照例兩菜一湯,不過因著過年的關係,白菜變成紅燒肉,豆腐變成雞腿,湯也是小雞燉蘑菇,兩個白饅頭外加一壺燒酒。大半年未見葷腥,柳瑛惡狼般風捲殘雲,不一會就盤碗乾淨,連酒壺都見了底。
酒足飯飽本該大被好眠,偏生耳邊不斷湧入響成片的爆竹聲,推開窗戶向外望去,白茫茫一片,廊下紅燈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形單影隻的她總算是品出點年味來,胸腔裡也漸漸湧上來些許的傷感。
去年的春節,爸媽趕新潮,在五星級酒店定了桌,外公外婆爺爺奶奶並叔叔阿姨舅舅舅媽的十幾個人堆一起,邊看春晚邊吃喝,濃濃暖意中讓她很是感慨,一感慨心跳就過速,當夜便犯了病,一夥人匆忙將她送到醫院,終是沒能搶救過來,
先天性心臟病,纏綿病榻多年,數次生命危急,家裡人早有心理準備,所以當自己靈魂站在醫院走廊裡,看到他們雲淡風輕的將自己送入太平間時,並沒有太多傷感,反而覺得是種解脫,大概父母那邊也是這般想法,早死早拖生,免得再受太多罪。
只是如果可以選擇,她絕對不會在除夕夜離開,父母都是開朗豁達的人,身份地位在那裡,容不得他們太多情,況且家裡兄弟姐妹不少,三五年或者八年十年後,或許早已不記得自己這個早夭的女兒,但除夕夜對他們來說卻變了味,不再是新年伊始的象徵,更不是親人團聚的佳節……
罷了,過去的就不再回來,人生也沒有那麼多如果,這世已是意外揀來,又攤上個無病無災的身體,雖然處境差了點,活的窩囊了點,卻也是值得珍惜的,畢竟活著本就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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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那邊一波波的歡聲笑語傳來,想來顧姨是沒時間過來取食盒,便喝乾了酒壺,收拾起盤碗碟子放到一邊,生了火盆鋪了被子睡下去。被子很薄,床板也很硬,柳瑛蜷縮起身子,把長衫褲子等衣物統統蓋上去,過了許久才生出些暖意,人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她有睡覺關門的習慣,這樣讓她很有安全感,半夜迷迷糊糊間聽到門板被踹的震天響,這般動靜,顯然是青竹的風格,於是一個激靈醒過來,一邊套衣服一邊衝著門口喊:“來了,馬上來開門!”
衣服穿的亂七八糟,門一開一陣冷風吹過來,柳瑛立刻打了個噴嚏,青竹看到她立馬要發火,結果瞄到了她身上露在外邊的半截褲腰帶,頓時漲紅了臉,“譁”的轉過身,怒吼:“你……把衣服穿好先!”
她低頭掃了眼,順手將腰帶塞到褲子裡,攏了攏外袍,又束好帶子,嘴邊泛起抹笑容。果然是女尊社會,再彪悍的男子遇到這種事也沒轍,心情頓時大好,轉到青竹面前,拱手笑道:“不知青竹公子半夜來此,所為何事?”
青竹被她一問頓時一激靈,差點忘記正事,連忙拔腿就走,見柳瑛還傻站在原地,於是扭頭急道:“宮裡來人了,還備了你的禮,趕緊去前廳謝恩。”
柳瑛一怔,知道耽誤不得,連忙跟上。
積雪未化,晚上寒氣上來,結了厚厚一層冰,青竹跌跌撞撞的走著,幾次險些摔倒,眼看正廳就在跟前,腳步不由的加快,結果冷不丁的踩到冰茬子上,後背著地摔了個結實,疼的他當下就紅了眼眶。
“哎呀,怎地這麼不小心?摔疼了吧?”柳瑛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