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娜媚,誠如西臺人那假仁假義的禱告,從冥河的彼端再次回來了。
安普蘇見阿肯娜媚捂著臉似乎十分痛苦,頓時心急如焚,朝著伊爾邦尼大聲責罵道:“該死的西臺人,如果皇妃有什麼事,法老定將你們千刀萬剮!”
伊爾邦尼一愣,他沒有料到這個渾身包得嚴嚴實實的女人竟會是埃及的皇妃,他雖然跟在凱魯身邊見過不少大世面,本身也是聰明絕頂的人,但這裡不是西臺,而阿肯娜媚也不會像娜姬雅一樣對他投鼠忌器。
他有些緊張,正要開口解釋:“這是個誤會,皇妃站在這裡不動……”
宮門處的女官和衛兵已經認出了皇妃的貼身侍女安普蘇,也聽到了她嚴厲的斥責,這會兒已經速度很快地圍了上來。這番動靜將阿肯娜媚從痛苦的回憶里拉扯出來,有這麼多人圍在她身邊,她有了底氣。
她抬起臉,摘下蒙在面上的裹布,伊爾邦尼一瞬間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他們這些年輕一輩的人,只聽說過米坦尼瑰寶妲朵雅的傳說,卻無緣見到。即便是今天在殿上,伊爾邦尼也只夠格遠遠看一眼那傳說中的皇太后。
阿肯娜媚繼承了皇太后的全部容光,為之添色的還有一雙尼羅河般瑩潤流光的綠眸,在阿蒙霍特普四世與皇太后依然溫情的時候,這位法老也曾將阿肯娜媚抱在懷裡,親切地稱呼她為“法老的小妲朵雅”。
阿肯娜媚見過很多男人初次看她的眼神,但是伊爾邦尼令她最為厭惡,她劈手就扇在了伊爾邦尼的臉上:“西臺的使者,你站的地方是埃及皇宮,是我的家!無論我站在哪裡,都是你擋我的路!”
她畢竟是女人,這巴掌扇得不疼不癢,但不影響這巴掌的響亮,因為阿肯娜媚背對著自己,塞那沙只能看到伊爾邦尼初時震驚的臉,他旁觀了之後的一系列突變,急忙下馬想上前幫自己的隨行解釋:“皇妃,請您不要計較,我的臣子是無心……”
他的接近沒令阿肯娜媚轉身,然而這樣的一個美人只是站著的背影,都是一處難得的風景。塞那沙說不清自己此時上前,是不是抱著一個普通男人一探究竟的心,一個女人要生得如何美麗,才能令伊爾邦尼都為之動容,他的記憶又浮現出方才看到的充滿生機情趣的法老宮殿。
阿肯娜媚不會讓他如意的,她這一生都不想面對這個身為西臺第四皇子的男人,何況她定要扭轉法老的命運,這個男人永不會再有機會踏上埃及的土地。
阿肯娜媚聽到自己冰冷的聲音:“來人!西臺人冒犯了我,將他們全部趕出去,我不想在宮殿裡再看到他們。如果有人違逆我的旨意,他就會被送到西奈半島去挖礦。”
眾人眼裡溫柔大度的皇妃很少會這樣大發脾氣,當下所有人都不敢多置一詞,衛兵們執著長矛將塞那沙等人團團圍住,連拖帶拽地弄了出去。
這回丟了大臉,但是至少塞那沙和法老還有個約會,塞那沙才換上的纏腰布也在推搡中染了灰塵,但他的心稍稍放下來,看了看伊爾邦尼略微發紅的一側臉頰道:“你沒事吧?”
伊爾邦尼的神色有些古怪:“塞那沙皇子,真是不可思議。世上竟有這樣的美人,就連被她掌摑,都是一種美妙的體驗!”
13第十三章
賽那沙沉默半晌,終是一臉恍然大悟道:“伊爾邦尼,待這次回去,我就請哥哥給你娶個妻子。”
伊爾邦尼摸摸刺痛的臉頰,瞬間冷了表情,恭恭敬敬道:“凱魯皇子大業未成,臣下豈可滿足自己的私慾?我對美的事物純屬欣賞,並沒有佔有的用心。”
“所以呢?”賽那沙笑笑,一陣見血道:“不是不想娶妻,是晚點娶妻?”
伊爾邦尼自負機變口才,怎會被賽那沙嘲笑,他當下指指狼狽的自己以及同樣狼狽的賽那沙:“皇子殿下,臣下娶妻的事情暫時放一放,您若是還不趕快回去,纏腰布就要掉下來。”
身邊路過的埃及姑娘紅著臉對賽那沙欲露不露的腰胯指指點點,賽那沙連忙捂住腰身,這纏腰布因為衛兵的拉扯眼看也要報廢,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能夠將法老宮殿佈置的那樣生機盎然的美人皇妃,到頭來竟如此兇悍。
雖然沒有看到真容著實令人惋惜,然而他也很想念自己的祖國,至少西臺的衣服不像埃及,一扯就掉啊。
阿肯娜媚就這麼站著一動不動,背對著眾人,聽著後方從嘈雜變為寂靜,然後皇宮大門在她後邊關上。她暗暗吁了一口氣,慶幸沒有人看出自己的外強中乾來,邁開步子就往法老宮殿而去。
安普蘇從未見過皇妃這樣風風火火,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