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母親倒不是非常討人厭的那種女人,這個二哥跟我的關係,也還算過得去。他身後還有幾個兄弟,有的躍躍欲試,想要親近與我的模樣,也有的一臉傲氣,眼高於頂地遠遠站著。
我又恍了恍神,這才憶起方才二哥的話。他們是嫌中規中矩的家宴太過束縛了吧,準備到附近的小垣坡飲酒?
父皇對我們這些皇子的要求一直甚為嚴格。酒色之類的東西,平時倒是不怎麼上得了檯面的。只這一日是循例的家宴,年紀小的孩子們聚在一起鬧一鬧,也算稱父皇的心意吧。
平時的我是很少跟這些兄弟在一塊兒玩耍的。畢竟身為“太子”,自幼接受的教育跟一般皇子便不相同。彼此“身份”的差異所生的隔膜,即使是骨血想通的手足,依舊難以親密。
更何況……我瞥了一眼身邊的母後──
她果然似笑非笑地覷著我對面的少年。
“二皇兄,本宮回去還有功課要做,就不同諸位兄弟們玩耍了。你們玩得開心點。”我的語調和神情都相當平淡,卻在這個熱鬧的夜晚顯現出了異常疏離的意味。
“……那,太子殿下多保重。”二哥溫和的面孔略顯僵硬,對我跟皇後都行了禮,才與一幫兄弟匆匆離去了。
從“四弟”到“太子殿下”,我這個東宮之主的人生,就是如此堆砌起來的。在自己一次次冷漠的面孔覆蓋之下。
在身邊那尊貴女子的笑容之中。
皇後終於邁著她永遠矜持的步子回宮去了。
我驀然鬆了一口氣。
她走之前沒有對我多說什麼。所以,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到了餘下的這一晚上的自由。
七拐八拐甩掉了偷偷跟著我的兩個黑影,我又一次慶幸自己學了些武藝──手腳靈便些,想甩開三天兩頭跟蹤的“尾巴”也就容易些。
夜色頗為迷人。波光粼粼的碧水中流淌著月兒彎彎,四處草木中蟲鳴蛙叫,為這遼闊寂靜的宮廷,多添了許多生氣。
腳步愈來愈慢,心思也漸漸安寧。
能夠享受到如此夜色,能夠自由自在地行走在這個宮中,能夠真正做到透一口氣,對我來說,竟是這樣難得。
漫無目的地在夜深無人的皇宮裡散步,直到漸漸靠近了正一片喧鬧的小垣坡,我不得不在心裡又一次對自己今夜的反常做了檢討。
看來,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