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塞爾看看手錶,心裡不停地禱告,但願會有支援基輔而不是莫斯科的站得住腳的理由,儘管她可以肯定里士滿無論怎樣都會弄出同樣的結果來。他沒有忘記對朋友的忠誠,要感思戴德。總統這樣一個職位正好可以讓他大規模地還清人情。一個大問題解決之後,她在桌前坐定下來,開始將精力集中到就要面臨的一連串危機上來。
15分鐘後,拉塞爾考慮好了她的政治策略。她站了起來,然後慢慢地走到窗前。華盛頓的生活仍在繼續,就像它過去的200年曆史一樣。各種政治派別林立,他們不惜金錢四處遊說,很多英才還有知名的大人物都涉足政壇,這一切就意味著你得先發制人才行。對這種遊戲,拉塞爾要比大多數人懂得多。她也喜歡而且精於此道。這很顯然是她的本性,她也長年樂在其中。然而,這種孑然一身而且沒有孩子的現狀已經開始讓她憂心忡忡了。成堆職業上的溢美之詞變得那麼單調乏味而且空洞無比。後來,艾倫·里士滿闖進了她的生活,讓她看到了進一步高升的可能。她或許可以上升到任何其他女人前所未及的層次。那種想法在她腦海中非常強烈,有時候她會在期待中激動地發抖。
可就在這時,卻有顆該死的炸彈在她眼前爆炸了。他在哪兒?他為什麼還沒出現?他肯定知道,也應該知道自己手裡掌握著什麼。如果他要錢,她可以給他。供她支配的行賄基金遠遠足以應付任何索求,哪怕是最無理的索求。拉塞爾已經作了最壞的打算。行賄基金是白宮的妙處之一。沒人確切地瞭解維持白宮的日常開支實際要花費多少,因為很多機構都捐出他們的部分預算並提供人力來幫助白宮行使職能。雖然財政方面一片混亂,但行政管理部門還是很少要擔心籌款的事情,哪怕是應付最毫無節制的支出。不,拉塞爾心想,錢是最不用她擔心的問題。她卻有很多其他事要親自過問。
那人是否知道總統對當時的情形完全一無所知呢?這才是讓拉塞爾最揪心裂肺的事兒。如果他想直接跟總統聯絡而不是找她呢?她開始發抖,一屁股坐到了窗戶旁邊的一張椅子上面。里士滿會立刻意識到拉塞爾的種種意圖,那是毫無疑問的。雖然他很傲慢,但決不傻。然後他就會毀了她,就像殺死克里斯婷那樣,而她將孤立無助。但是揭穿他也不會有什麼好處,因為她無法證明任何一件事情,她的話和他的相互矛盾。她將被撤職,被拋入政治的有害垃圾箱,遭到譴責,而且,最糟糕的是,被徹底遺忘。
她得找到他,想辦法帶個口信給他,告訴他一切必須透過她操作。只有一個人能幫她辦這件事。她重又回到辦公桌旁坐下,振作精神,繼續工作。現在不能驚慌失措。此時此刻,她要比一生任何時候都要堅強些。她仍能做得到,仍能控制局面,只要她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充分運用上帝賜予她的一流智慧。她能從這堆亂麻中理出個頭緒來,她知道從哪兒下手。
格洛麗亞·拉塞爾所選用的方法會使任何認識她的人都覺得特別奇怪。這位白宮辦公廳主任還有另一面會讓那少數幾個自認為很瞭解她的人也大吃一驚的。她的職業生涯總是首當其衝地受到她生活中所有其他側面的損害,包括從生活中的那些方面大量滋生出的那種私人的、兩性關係方面的事情。可格洛麗亞·拉塞爾覺得自己還是個相當有魅力的女人。的確,她所擁有的女人味和她披上官僚面紗時的形象有著天壤之別。隨著歲月的飛逝,她才越來越意識到自己已開始在意這種生活中的不平衡了。她並非要刻意安排點什麼,尤其是在她將要面對那場潛在的災禍的時候,但她相信自己知道完成這個任務的最佳途徑,而且還能在這個過程中證明自己的個人魅力。她無法逃避自己的情感,就像她不能擺脫自己的影子一樣。那幹嘛不試試呢?不管怎麼說,她都覺得其中的微妙之處是那個她選中的人所無法體驗得到的。
幾個小時以後,她啪的一聲關掉了桌上的檯燈,然後叫了她的車。接著,她檢視了一下特工處當天值勤人員的名單,拿起了電話。三分鐘後,特工科林站在了她的面前;他兩手緊握在胸前,這是所有特工的一種標準姿勢。她叫他等一會兒。她看看自己的化妝,然後把嘴咧成一個標準的橢圓形並重新搽了口紅。她用眼角的餘光仔細打量著站在她桌旁的這個又瘦又高的小夥子。他那可以上雜誌封面的英俊容貌是任何女人想不看都很難做到的。他的職業也決定了他會時刻處於危險的邊緣,當然他自己本身也是個危險人物。然而,這種職業特點只會給他整個人更增添幾分魅力,就像高中的那些壞小子一樣,只要能逃避一下現實生活的單調乏味,女孩們似乎總是很迷他們的。她完全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