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三個人,我的律師會建議我認罪,這樣可以有希望判二十年監禁,並且還有可能獲得假釋。我也會建議自己這樣做。如果我走上法庭,就不會挨槍子兒。你只要能把盧瑟、沃爾特·沙利文以及其他所有的事情都生拉硬扯地聯絡起來,把這一切描繪成是一場陰謀就可以了。當然,你得承認,這會把人搞得頭暈腦脹。法官聽了會把我轟出去,陪審團也拒絕旁聽。確實,沒有什麼值得一聽。”
他站起來,倚著牆,手摩掌著口袋,眼睛並沒有看著她。無論從短期還是長期而言,他都命數已定。
“我會老死在監獄裡,凱特。當然,前提是我能在裡面活到耄耊之年……但這本身就是個問題。”
她坐在床上,雙手放在大腿上。她一口氣憋在喉嚨裡沒有吐出來,徹底的絕望感沉入心中,就像一塊巨石落入漆黑的深淵。
塞思·弗蘭克睜開眼睛。起先什麼都看不清。腦子裡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大塊白色的畫布,接著有人在上面拋灑了幾百加侖的黑色、白色和灰色的油彩,畫布變成了一個色斑累累、令人望而生畏的沼澤地。他內心感到非常焦急。這樣過了幾分鐘他才看清病房的輪廓。房間四壁呈純白色,裡面的什物大都用鉻鐵製成,線條分明,一目瞭然。他企圖坐起來,但一隻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不……不行,探長,別這麼著急。”
弗蘭克抬眼看見了勞拉·西蒙的臉。她的笑容沒有完全掩飾住眼睛周圍憂慮的皺紋。可以聽見她放心地舒了一口氣。
“你夫人回去看孩子們了。她在這裡呆了一夜。我告訴她說她一離開你就會甦醒。”
“我這是在哪裡?”
“這是喬治·華盛頓大學附屬醫院。我想要是有人腦袋上捱了一下,他一般會就近看病。”西蒙的身子繼續靠向病床,這樣可以使弗蘭克不用扭頭。他抬眼盯著她。
“塞思,你還記得發生什麼事了嗎?”
弗蘭克回憶起昨天晚上。“是不是昨天晚上?”
“今天星期幾?”
“星期四。”
“那就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了?”
“大約11點多鐘。起碼他們是在這個時間找到你還有那傢伙的。”
“還有一個傢伙?”弗蘭克扭頭想看看四周,但一陣疼痛直逼脖頸。
“彆著急,塞思。”勞拉趁機在弗蘭克腦袋旁邊墊了一個枕頭。
“還有一個傢伙,是個流浪漢,身份還沒查明。也是後腦勺被擊了一下,可能當場就死了。你比他幸運。”
弗蘭克小心翼翼地摸摸砰砰跳動的太陽穴,他倒並不這麼認為。
“還有什麼人?”
“什麼?”
“他們還找到了什麼人?”
“噢,沒有,但有一點你可能不會相信。你認識跟我們一起看錄影帶的那個人吧?”
弗蘭克不由得緊張起來。“認識啊,傑克·格雷厄姆。”
“就是他。這傢伙在他供職的法律公司一連殺了兩個人,又有人看見他從地鐵站跑出來,時間恰好是你和那個人遭襲擊的時候。這傢伙是製造惡夢的殺人犯。他長得像美國先生。”
“他們找到他了嗎?就是那位名叫傑克的人?他們肯定讓他逃了?”
勞拉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他是從地鐵車站逃掉的。但早晚會抓到的。”她朝窗外看去,手掏著錢包。“一旦你覺得能說話了,特區警察就要跟你談談。”
“我不知道能幫上多少忙。很多東西我都記不起來了,勞拉。”
“這是暫時的記憶缺失症。你會恢復的。”
她穿上夾克。“我得走了。有人在為富人和名人維護米德爾頓縣的治安,而你卻躺在這裡睡大覺。”她笑了笑。“別老是這樣,塞思。那樣的話我們真擔心又要聘用一名新警探了。”
“你到哪裡去找像我這樣優秀的?”
勞拉大笑起來,“你夫人幾分鐘之後就要回來了。你得休息了。”她轉身朝屋門走去。
“對了,塞思,那個時間你到法拉古地鐵西站幹什麼?”
弗蘭克沒有立即回答。他沒患記憶缺失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他記得一清二楚。
“塞思?”
“我說不上來,勞拉。”他閉上眼睛,接著又睜開。“我就是想不起來了。”
“別擔心,你會想起來的。與此同時,他們也會抓住格雷厄姆的,到那時可能一切都會清楚的。”
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