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淮咬了咬唇,又流淚泣道:“可我表兄要秋後問斬,舅父被罷官免職,終身再不錄用,外祖母被革去誥命,還要罰沒家產……”這樣的方家,很快就會敗落下去的啊。
蕭清淮瞥一眼蕭清佩,字字清晰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大理寺查的清清楚楚,人證物證俱全,你表兄身上攤著人命官司,理應殺人償命,你舅父教子不嚴,又收受賄賂,罷官免職,量刑並無不當,至於你外祖母,教養出來的子孫如此不忠,她要以哪種高德,再享受朝廷賜給她的誥封?”
蕭清佩顫了顫嘴唇,又泣聲哀語道:“可法理之外,不外人情,皇兄就手下留留情吧……”
蕭清淮嘴角微撇,似有譏諷之意:“方家對孤有何恩何德,要讓孤賣這麼大一個人情?看在你的面子上麼,孤不記得,你對孤這個哥哥有何大恩大德,倒是沒少見你給孤擺臉色,回去吧,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蕭清佩羞憤的漲紅了臉,然後跺腳哭著跑走了。
刺激奚落走蕭清佩,蕭清淮一拂衣袖,朝外喚道:“將肉羹盛上來。”
晚來雨落,嘩嘩如柱的暴雨聲中,南姍伏在蕭清淮溫暖的胸口,像一隻小懶貓,蕭清淮抱著媳婦溫軟的身子,低聲笑道:“怎麼還不睡你的養顏覺,不怕變老了?”
耳邊盡是雨聲匝地的聲音,南姍撓了撓蕭清淮的下巴:“下雨的聲音那麼大,我下午又睡那麼久,現在時辰還這麼早,我怎麼可能睡得著嘛。”
蕭清淮悶悶地低笑:“按照咱們月初就協商好的,今天是你的休息日,咱們只能蓋著被子純睡覺,我已應過你了,若是說話不算話,得給愷愷洗十天澡,我呀,不樂意給那臭小子洗澡,要不,你起來自己去看會書,何時看的困了,何時再回來睡覺。”話至最後,蕭清淮很好心給南姍提建議。
南姍安靜了十秒鐘,然後開始扒蕭清淮的寢衣,然後一展腿,翻爬到他身上,兩人的身子磨蹭幾下後,蕭清淮便毫無自制力地‘說話不算話了’,待南姍心滿意足的有點困了,便戳著他的脖子懶懶道:“殿下,你說話不算話了,明天開始,記得給愷愷洗十天澡噢。”
蕭清淮抽了抽嘴角,很鄭重其事地提醒道:“是你主動勾的我。”
南姍眯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模樣嬌媚:“是我主動的不假,可你確實也‘說話不算話’了,不是麼。”
蕭清淮挑眉笑了一笑:“佔了我的便宜,還好意思賴我?姍姍,你當我的便宜,就如此好佔……”
第二天,等南姍從夢裡醒過來的時候,蕭清淮已坐在床邊等她用……午膳,南姍抱著腦袋尚神色懵懂時,蕭清淮輕輕俯身,湊近南姍的臉,低聲嘲笑道:“傻丫頭,以後還敢佔我的便宜麼……”
南姍一把拉緊薄被,矇住自個兒的腦袋。
蕭清淮伸手將南姍從被子裡刨出來,點著她的鼻子,笑的蔫壞蔫壞:“還不起來?你預備在床上躺一天吶,若不是我攔著,愷愷就要來掀你的被子了,軒軒已問過我十二遍,母妃怎麼還沒睡醒,你若是再不起來,昭兒也要下課回宮了……”
南姍抱住蕭清淮嗚嗚道:“小五哥,我以後再也不佔你的便宜了……”
蕭清淮摸摸南姍的腦袋瓜,真心實意道:“你以後可以多多佔我的便宜,其實,我也不是那麼介意。”
南姍默默咬了咬牙,然後撩開蕭清淮的袖子,在他的小臂上留下兩排整齊的牙印,蕭清淮看得又好氣又好笑,卻給老婆一件一件穿好衣裳,又親手替她梳髮上妝,如此自然的周到體貼,叫南姍又灰溜溜地翻出雪花膏,在蕭清淮似笑非笑的目光中,給他的手臂上塗了厚厚一層雪花膏。
歲月靜好,南姍只盼著,這樣的時光,可以天長地久。
時如流水,日復一日,七月末之時,陵安侯府那邊遞進訊息,說溫流慶怕是大限將至,閒心靜養一年的皇帝,忽然表示要出宮探望,帶了蕭清淮和南姍一道隨行,已極少在朝堂露面的皇帝,大駕光臨至陵安侯府,闔府上下全被驚的不輕。
八日後,溫流慶過世,享年一百零一歲。
溫流慶的後事辦的格外隆重,京城之中,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無不親來弔唁,皇帝未再出宮,卻遣蕭清淮帶著極厚重的喪儀,與南姍一道去拜祭,南姍在溫流慶的靈位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南姍欲跪之前,溫玉玳等人直道使不得,蕭清淮替南姍說道:“她雖是太子妃,亦是溫老爺子的外曾孫女,晚輩拜祭長輩,沒有什麼使不得。”
皇三子嫡長子的大婚之日,亦趕在八月上旬,因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