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含蓄的包括公婆妯娌七大姑八大姨之類的各路親屬,閨女的意思是老公很堅定的和她站在一條陣線,別的人大都各懷心思,想到如今京中最熱門的話題,溫氏遲疑道:“前幾天,皇上親自懲治錢國舅之事,那位錢夫人和錢小姐為何……”
聞絃歌而知雅意,南姍有些抑鬱道:“錢夫人為何一同被罰,我也不甚清楚,至於那位錢小姐……”低垂著眼簾,南姍鬱悶地扯起手帕:“太后要將錢小姐給殿下做側妃,殿下心裡不樂意,便向皇上進言推拒,之後的事,我其實也不太清楚,殿下對這些事一概置之不理,也不許下頭的人打聽……”
她只知初十那晚皇宮裡鬧得厲害,次一日的結果是,錢國舅活生生死在冰天雪地裡,錢世衝半死不活的被丟回大牢,錢夫人和錢小姐被凍成雙腿殘廢,皇帝這回為何如此鐵心辣手,南姍有點明悟,也有點糊塗。
溫氏胸口一陣起伏,語氣相當憤恨:“你才嫁給五皇子,太后卻賜一個自家的姑娘去當貴妾,實在居心叵測,沒安好心。”
當南姍知道錢太后要將孃家姑娘給蕭清淮做妾時,為何會覺著她的腦袋很秀逗呢,孫子才娶正房,你就急著賜側妃,賜下的姑娘還和您老是一家子,您老是存心想讓孫子後宅不寧麼,容她再壞心眼地深想一層,怕是還存了想整死她的念頭吧,不提有點心思的側室,都會肖想正房的位置,更有依照錢太后素來霸道護短的脾性,她哪裡會心甘情願讓自家姑娘做妾,那什麼錢小姐還沒進門呢,就威脅她以後如何如何,假若皇帝聽了這些話,還能順著錢太后的意思來,皇帝老爺,你的腦袋大概也秀逗了……
不過,南姍輕聲道:“娘也別太擔心了,這事已算過去了,但凡太后和皇后那邊賜的人,殿下他一個都不會要的。”別的保票她不敢打,這一點卻敢肯定。
溫氏皺了皺眉,才低聲道:“你嫁的是皇家,若真有委屈,爹孃也無法替你撐腰,你凡事要多長個心眼……還有,五皇子是你後半輩子的依靠,你可一定要看好了,別叫旁的女人鑽了空隙。”
南姍笑了笑,簡單應道:“我知道。”她願意相信一回蕭清淮說過的話,不納妾,永遠一心一意待她好,但是,只一回。
自女兒嫁給南屏後,南家凡有喜慶之事,睿王只要得閒,通常都會來捧場一番,今日南家辦滿月酒,他不得閒,因為他要進皇宮去探望太后親媽。
蕭元哲才進慈寧宮的門,便聽到一陣脆利的瓷器碎地聲,接著錢太后嘶啞虛弱的聲音傳來,滿是怒氣衝衝:“……一群蠢奴才,給哀家滾開,哀家要見皇上,快去把皇上給哀家叫來!”
一個尖細的太監聲顫顫悠悠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話,奴才剛剛才去請過,皇上正在處理朝政,這會兒不得空。”
不知什麼東西被砸到地上,發出鈍鈍的撞地聲,錢太后大怒道:“哀家都病了七八日,他居然連一面都不露!哀家的兒子可真是孝順!再去請!就說哀家快死了!”
接著響起太監的跪地磕頭聲,誠惶誠恐道:“太后娘娘息怒啊。”
蕭元哲揉了揉眉心,才提步踏進錢太后的寢殿,寢殿內,太監宮女跪了一地,地面一片凌亂不堪,錢太后穿著柔滑的錦緞寢衣,散著花白的長髮,半躺在床上,一臉怒氣。
見蕭元哲走進殿裡,錢太后彷彿終於見到了可心人,氣呼呼的拍床哭嚷道:“你也是個沒良心的,哀家生你養你,你還知道來看娘啊。”
蕭元哲揮了揮手,淡淡道:“留兩個人收拾地面,其餘的都下去。”接著,坐到錢太后的床邊,溫聲寬慰道:“母后,您別再鬧了,先好好養病罷。”
錢太后滿肚子委屈,繼續哭道:“哀家哪裡鬧了,娘都病成這樣了,你那沒心肝的皇兄,卻連一眼都不來看娘……”說著,又拿塗了鮮豔豆蔻的指甲,指著垂低腦袋整理地面的兩人,語氣發狠道:“還有這些個死奴才,一個個都吃了熊心豹子膽,哀家連她們都支使不動了……”
正在揀拾瓷器碎片的兩個宮女,當即一聲哭腔的跪地,哀求道:“太后娘娘饒命,太后娘娘饒命……”
蕭元哲心裡煩得要死,沉著聲音道:“囉嗦什麼,趕快收拾好下去。”
兩個宮女幾乎是落荒而逃,錢太后一臉憔悴的病態,掄起胳膊捶打在次子身上,哀哀的哭道:“你皇兄好狠的心吶,承風可是他的親表弟,血脈相連啊,不就是打死個人嘛,多了不起的事,他竟把承風……活生生給凍死了!承風可是哀家的親侄子,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吶,你皇兄這麼做,不存心讓哀家沒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