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淮溫柔的笑,似哄嬰兒一般輕拍南姍的後背:“無妨,我再幫你拍回來就是了。”
……
蕭清淮雖下達了‘閉門謝客’令,隔三差五的,依舊有客登門拜訪,其中有些明顯是無法拒之門外的,比如睿王妃阮氏。
“我近來貪睡的厲害,這般形容清減潦草,叫皇嬸見笑了……”南姍摸著自己鬆鬆的髮髻,只簡單插了兩根鑲南珠的金簪,另戴了兩小朵西番蓮花狀的華勝,連耳墜子都沒戴,木有辦法,睿王妃來的時候,南姍正自愜然的酣睡,就算她有心收拾一番,也斷沒有叫睿王妃候著她的道理。
睿王妃不在意的擺擺手,慈和的笑道:“春困夏乏秋打盹,夏天本來就容易乏睡,你又懷著身孕,自然更愛睡一些……還在頭三月呢,多靜臥安養,坐穩了胎才是。”
南姍謝過阮氏的關懷,又掩唇笑道:“前段日子事情多,總也不得空回去,到現在,我還沒見過大嫂嫂的茜姐兒,上回我問小芙兒,茜姐兒生的像誰,她給我說,茜姐兒長的像她……”
南姍與阮氏自幼相熟,能聊的話題很多,隨便撈個人做話題,就能攀談上許久,壓根不會出現冷場的現象,阮氏自打不用再伺候難搞的太后婆婆後,府中的庶務也交予了長媳和次媳共同掌理,她每日在府中悠閒度日,逗逗孫子孫女,和睿王爺賞賞花品品茶,日子過的好不快哉。
說到孫輩,睿王妃不免問及小石頭:“小石頭那個小機靈鬼呢,他素來精神活潑,這會兒跑哪兒玩去了……”
南姍笑道:“大約不是去玩鞦韆了,就是去喂鴿子了,這孩子現在淘氣的緊……”扭臉吩咐侍立在側的丹霞:“丹霞,你去花園找找小石頭,就說叔祖母來了,讓他回來。”
丹霞應了一聲,福身出去了。
睿王妃輕聲嘆氣道:“小孩子就該多蹦蹦玩玩,和人多接觸才好,昊哥兒原就生得安靜,如今還被這麼整日拘著,少讓見人,少逛園子,身子骨愈發弱了,上上個月才病過一場,這兩天又鬧不舒服了……”
南姍呃了一聲,也不知該接點啥話,蕭明昊作為錢皇后的獨孫,自然眼珠子一般的寶貝,人常說宮門似海,海深無底,錢皇后不放心獨孫在宮中隨意溜達,也可以理解,但是吧:“……小孩子並非全然不懂事的,我這些日子少和小石頭頑,那孩子還給我鬧彆扭呢,昊哥兒性子靜,更要人多和他說笑聊天才好,讓他多見見新鮮有趣的東西,興許也有些用處……”
睿王妃戳了些冰鎮的水果吃著:“她們什麼法子沒試,雜耍、皮影、耍猴、騎馬……能想出來的玩意兒,一一都試了,沒用,昊哥兒就是不說話,他眼瞅著就兩歲了,太子妃現在憔悴的很……”
南姍轉著手裡溫溫的茶碗,又有些詞窮,正絞盡腦汁想著說什麼話時,一道甜甜糯糯的聲音,已由遠及近奔來:“娘,娘,小石頭回來了!”
睿王妃忍不住失笑道:“這小子難不成是踩著風火輪飛回來的?”
南姍笑答道:“日頭大了,他肯定也玩累了,我叫丹霞去叫他的時候,他定是已回來到半路了。”
竄進屋裡的小石頭,又像一顆炮彈般,往南姍懷裡扎來,夏枝一看大公子奔來的姿勢不正確,忙搶步上前攔住小石頭,柔聲哄道:“大公子,您跑慢點兒,當心摔著。”
小石頭被卸了奔跑的勢頭,便扭著身子抱住母親的腿,奶聲奶氣道:“娘抱抱。”
南姍拿起一方柔軟的帕子,給伏在腿上的兒子腦門擦汗:“小石頭又幹什麼了,弄出來這一腦門汗珠子,先來見過叔祖母,給叔祖母問好,小石頭表現的好了,娘就抱抱你,小石頭要是不乖,娘可不理你了。”
小石頭遵照母親的指示,對睿王妃大聲道:“叔祖母好!”
睿王妃笑吟吟對小石頭招手:“小石頭,你過來,叔祖母和你說說話。”
小石頭素來不認生,但凡有人召喚他,他喜歡誰想親近誰,自然顛顛地跑過去,若是不喜歡誰,縱是捧著一顆金光閃閃的大元寶,他也懶得理。
睿王妃將小石頭抱上炕頭,將他摟坐在懷裡,溫和著眉目道:“幾日不見,小石頭又長高了好些,每天都吃的什麼好東西呀。”
小石頭鼓著肉嫩嫩的臉頰,臉上的肌膚嬌的吹彈可破:“吃奶奶,吃肉肉,吃果果。”
睿王妃親了兩口小石頭,眉花眼笑道:“哎喲,瞧瞧這小嘴巴,什麼都會說,怪道你那葫蘆嘴的爹,愛你愛的跟什麼似的,小石頭長大了,可要常來叔祖母家裡玩,有好多哥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