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知曉此事後,氣得活活跳腳,皇帝兒子此舉,跟將她關冷宮有何區別,一個怒火攻心,氣得再度昏死過去。
接著錢太后便病得纏綿床榻,無論她怎麼摔碗砸藥,哭喊鬧騰,皇帝始終都沒服軟前來,大有‘我再也不會管你’之勢,錢太后原本不信邪,可連辭舊迎新的春節之際,依舊未曾有人過來瞧她一眼,慈寧宮外,煙花炮竹聲隆隆震耳,絲竹管絃聲悠揚婉轉,宮宴照舊熱熱鬧鬧的舉行,一國太后卻被冷冷清清的幽閉深禁。
兒子如此鐵石心腸,錢太后漸漸有點後怕了,如果能活,誰會想死,尤其是享受多年榮華富貴、人人敬她畏她、站在雲頂之端的錢太后,自然不是真想尋死的她,只能老老實實服藥養身,一個月過去,兩個月過去,三個月過去,四個月過去,錢太后吃喝用度依然如舊,就是不能出宮、也沒人說話。
寂寞透了的錢太后,最後只能找宮女太監聊天,那些宮女太監畏錢太后如虎,哪敢和她閒聊,被點到名字的人,說起話來都是磕磕巴巴的,沒有自由的錢太后,幾乎被憋出抑鬱症,好在,又過了大半個月,皇帝終於親自登門,母子五個月未曾相見,錢太后直委屈得啊啊大哭,兩人單獨密談一番後,錢太后再度出山,囂張氣勢幾乎全無。
其實,對於胡攪蠻纏的父母,只要能狠得下心,結局不外是,要麼他們承受不住打擊被氣歇菜了,要麼深思後有些悔改——但是,蕭清淮又強調,對錢太后絕對不能掉以輕心,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誰知道她什麼時候又會犯老毛病。
錢太后復出之後,這是南姍第一次拜見她,姿態和禮儀做得依舊謙和,阿彌陀佛,南姍終於沒有當眾再捱罵,隨蕭清淮默默落座時,偷偷打量錢太后,她的穿著打扮自然華貴萬分,卻蒼老了許多,臉上的褶子直接翻了好幾番,是沒啥囂張氣勢了,看著還挺蔫蔫的,沒什麼精神。
不免想起去歲第一次見錢太后時——張嘴便罵她狐媚模樣、又挑刺納妾問題、及至惡毒的詛咒兒女問題,說到兒女問題,這個……老天爺貌似有點太眷顧她和小五同志了,特意採取了避孕措施,就這也能造出娃娃來,她該說小五同志耕地本領好呢,還是自個土壤太肥沃呢,抑或是他倆敦倫之事太多了呢。
錢太后給南姍留了太過深刻的跋扈印象,她實在張不開嘴湊趣逗樂,便只安安靜靜地坐著,聽別人恭維討好錢太后。
今日來皇宮參加端陽節宴的全是皇親,睿王爺夫婦及其兒子兒媳、已出嫁的皇長女太平公主夫婦、皇次女昇平公主夫婦、靜和長公主的家眷、柔嘉長公主的家眷、容萱長公主的家眷等,一人隨便湊趣兩三句,就夠說好一會兒了,南姍在自個的窩裡安逸慣了,坐這不久的功夫,便有點犯困,當眾打呵欠很丟人,也很失禮,南姍偷偷拿帕子掩住嘴,想把即將出口的呵欠慢慢消化掉。
小五同志眼很尖,南姍剛捂上嘴,他便低聲問道:“不舒服?”
南姍將衝到嗓子眼的呵欠,再努力憋回去,放下帕子,小聲回道:“沒有。”
蕭清淮似不信,微蹙眉道:“真沒有?”
南姍一臉肯定道:“真沒有。”
見南姍的表情不似作偽,小五同志這才閉上嘴,被壓下的呵欠勁又湧上來,南姍再度悄悄捂嘴,小五同志的眼風又迅速掃過來,問道:“沒有不舒服,你老捂嘴做什麼?”
——老孃想打呵欠啊啊!可是不能打出來啊啊啊!!!你能別打岔、讓我把它慢慢消化掉成麼麼麼!!
南姍這裡還沒做出應答,已有一道嬌脆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能讓在場所有人聽清的話語傳來:“母親,你看五表嫂,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南姍頓時變成所有人注視的焦點,說話的姑娘南姍認得,是容萱長公主的小閨女謝婉瑩,對蕭清淮拋媚眼尤其厲害的姑家表妹之一,南姍緩緩放下帕子,聲音溫而靜:“多謝表妹關心,我沒有不舒服。”
謝婉瑩露出一臉嬌憨的天真模樣,奇道:“那表嫂為何一直拿帕子掩口呢。”
在場女眷大多是過來人,已出嫁數年的皇長女太平公主,瞟了一眼明顯在裝傻的謝婉瑩,你兩個嫂子都生出五隻娃了,你會不知道孕婦有啥症狀,遂笑道:“小孩子不懂就別亂講,你五表嫂是在害喜。”
若說古代稍微幸運的女子,公主算是一種,當然要除了那些遠嫁和親的,公主貴為皇室女,下嫁臣僚之家後,駙馬一般不準納妾,夫家的婆母、妯娌、大小姑子都得對她客客氣氣,除非出現很特殊的情況,她們比這世上的好些女子都幸運很多,基本不用面對丈夫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