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嘉陵江而下,可直達巴西重鎮閬中。
峰連玉壘(指玉壘山,今四川汶川西南),地接錦城,襟劍閣而帶葭萌,踞嘉陵而枕白水。
古人將葭萌關稱之為天設之雄。
劉璋死後,漢中郡立刻做出了反應。誰都知道,巴蜀定然會出現混亂,而此事能破葭萌關,整個巴蜀都將不攻自破。於是閻圃緊急調動漢中武都二十萬大軍,並無難軍十萬人,屯聚葭萌關下。
眨眼間已經過去了月餘,巴蜀果然如他們所預料的那樣,出現了混亂。
可是葭萌關……至今仍阻擋著他們的去路。假巴西太守王商,親自坐鎮於閬中,以白水校尉孟達為葭萌關守將,抵擋漢中軍兇猛的攻擊。不得不說,這孟達守城防禦的本領,不一般!
一連數日損兵折將,令甘賁閻圃等人都非常的苦惱。
賈龍還冷靜些。畢竟年長,走過地橋比閻圃甘賁二人走過的路加起來都多。往往可以沉住氣。
“士元呢?”
賈龍已年過花甲,疑惑地問道。
說來也奇怪,那長史龐統自從到了無難軍之後,很少過問軍務,大部分時間和當地山民一起,跋山涉水,很少見到蹤影。也知道龐統的來頭不一般,是董的親信。賈龍也不過問。
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龐統作為無難軍長史,如今又是攻擊巴蜀的關鍵時期,怎麼能不在軍中?
非但是賈龍,就連同為董門下所出的閻圃。對龐統也有些不滿了!
反倒是甘賁渾不在意,聞聽賈龍詢問,笑呵呵的說:“龐長史可能有些想法,自劉璋死訊傳來的第二天,就帶著技擊士離開了軍營……恩,算算日子也不短了,想必也就是這兩日回來。”
“哦?士元有何想法?”
“他倒是沒說,不過看他神神秘秘地。似乎是有了什麼頭緒。”
賈龍不由得哼了一聲,心道:這葭萌關乃天設之雄,絲毫不比那函谷關來得簡單。一個毛頭小子,也敢大言不慚說有主意?若是如此。自古以來也就不會只有司馬錯一人破葭萌關了。
說實話,賈龍對龐統還是有些看不過眼。
畢竟年紀太小,而且還把他心愛的弟子張任調離無難軍。到了賈龍這個年紀,總希望身邊有個親近的人陪伴。毫無疑問,張任是他最親近的人。而龐統就是趕走了張任的罪魁禍首。
就在這時候。門外有軍卒來報:“長史大人回來了!”
一個月不見,龐統看上去非常地狼狽。
衣衫襤褸或許還有些誇張。可是那樣子,的確是讓人看著發笑。
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也爛了好幾個口子。一隻腳是靴子,一隻腳卻等著草鞋,活脫脫像個叫花子。
一進大帳,甘賁忍不住大笑起來。
“士元,你這是幹什麼去了?怎地這副模樣?”
龐統雖然疲憊,但精神卻顯得非常亢奮。
他坐下來,有軍卒端過來了一晚白水,他咕嘟嘟的喝下去後,一抹嘴巴,長出了一口氣。
“老將軍,我該怎麼入蜀了!”
賈龍等人聞聽,不由得同時起身,“士元,你有破葭萌關之法了?”
龐統笑著搖頭說:“破葭萌關我沒有辦法,我是說,我知道該如何突入巴蜀,奪取成都了。”
賈龍一蹙眉,耐著性子道:“那你且說說看。”
也難怪他會有這般表情,自古入川一條路,你不走葭萌關,還能走何處?
龐統喘了口氣,也不理會賈龍表露出的不快表情,站起身來道:“來人,把地圖呈上來!”
有軍卒拿著一張牛皮鞣製而成的地圖走進來,掛在中軍大帳之中。緊跟著,技擊士橫在大帳門口,阻絕閒雜人等靠近。看這架勢,閻圃和甘賁都不禁道:這醜鬼想要搞什麼花樣?
龐統也不說話,而是用硬筆沾著墨汁,在地圖上畫出了一條線。
這條線並非是從葭萌關入巴蜀,而是繞過陰平小路出漢中德陽亭,而後直去成都,繞葭萌關和梓潼而過,直抵廣漢重鎮江油。
賈龍等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龐德說:“我們不走葭萌關,繞過大劍關深入山中,自馬閣山過,而入廣漢。我這大半年來,曾詢問過許多本地的山民。從這條路過,可以直抵江油。江油乃是巴蜀重鎮,如今二劉相爭,怕是不會在這裡駐守兵馬。我們佔領江油,取一精銳直撲涪縣,造成對成都夾擊之勢。
梓潼閬中守軍,定然會前去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