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類對待變種人的態度改變多少——和平相處,到底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被推倒風浪尖上的荊棘到了危急時刻反而冷靜下來,諾曼如果真的要借用自己對付學校,他……必須做點什麼。
荊棘放下手上的報紙,盯著手裡的牛奶,依舊習慣性的拿著勺子攪拌著。
估計……這一天的來到會很快。他半眯起眼,碧綠色的眼眸中迅速撤去溫度,幾十年的流浪生涯讓荊棘深知死於安樂的道理,就算這不到一年的時間幾乎可以說是荊棘有生以來最安穩、最快樂的日子,他也不會因為自己而心存不捨——正是因為學校給了他這麼多,荊棘才會選擇去保護它。禍是他闖的,荊棘不會同意讓金剛狼替他擔著這個責任。
不得不,加快步子了,得趕在諾曼之前。
想著,荊棘將目光重新挪到報紙上。上面印刷著大大的照片,是自己在房屋間飛奔的側影。幸虧當時是帶著兜帽的,即使是側臉也無法分辨出自己的臉頰。還能再拖一陣,荊棘知道自己早晚會被發現身份,因為那個理髮師見過自己的臉——雖然暫時不知道那個人出於什麼心理沒有站出來指證,但被諾曼查到只是早晚的事情。
“你在——”金剛狼的聲音把荊棘的思路扯回到現實,他拽過報道有點這麼聳人聽聞的報紙,扔到一邊:“告訴你別再關注這事。”語氣聽起來多少有些生氣的前兆,金剛狼已經用了很多辦法嘗試著讓荊棘安心生活學習,可是他就是不聽。
說實在的,他是怕荊棘心存離開的想法。憑他的性格,有天突然不見金剛狼不會感到意外的,即使這幾天他安安穩穩沒什麼動靜,也不能讓金剛狼放半點心。
荊棘看見板著臉的金剛狼,眼中的冰碴子迅速化成一汪水,託著腮露出燦爛的笑容:“是是是,聽你的。”
“你就會嘴上說。”金剛狼一腦蹦兒敲在荊棘額頭上,“今天我沒課,時間都是你的。”最近也不知道荊棘怎麼了,一向不大情願泡進那黏
糊糊的水缸裡的死小孩突然打起十二分精神,本來挺自覺的荊棘更加自覺起來進步可真是不少,就在昨天,他終於能不戴那個造型詭異的機器,自由的在特質液體裡呼吸了。
接下來就是下水。金剛狼深信憑藉荊棘的智商,學會游泳不成問題。只要他能自由的在水底呼吸,那畏懼就不會存在了。現在荊棘能夠控制住情緒,而且他都能把泳池平均分割成兩個部分,克服恐懼應該很簡單。
“可以下水了是嗎?”荊棘聽他說起訓練,把應付的態度一收,認真的看向金剛狼。
這讓直覺靈敏的金剛狼感覺不對勁:“你急什麼?”
金剛狼能感覺到荊棘的小小變化,能夠控水的確打消了他不少恐懼,可是在金剛狼看來,荊棘的表現就像是顧不得恐懼似的——總感覺,就像是有什麼在逼著他。即使是不喜歡動腦子的洛根也能輕易聯想到,荊棘也許是想學成後再離開。
“……”荊棘當然能看出金剛狼瞬間冒出的想法,他都一清二楚的寫在臉上了,荊棘能不清楚嗎。他鬆開託著腮的手,靠在椅背上抱胸翻了個白眼:“當然是急學會了之後立刻滾蛋了——你不就是這麼想的嗎?”
“洛根,先不說為什麼這麼急。就是這件事。”荊棘指了指被金剛狼扔到一邊的報紙,“事出在我身上,我不關注是不可能的。我明白你擔心我想離開,我現在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不辭而別,但我必須得為我闖下的禍負責任。”
“急是肯定的,這幾十年間能力一直在給我拖後腿,作為一個變種人,我不想這樣。”說著,荊棘鬆開掛在胸口上的手。
金剛狼被直接說中心思,看起來有點尷尬。不過隨即荊棘說的話他也聽了進去,這個理由顯然說服了他,況且他的保證讓金剛狼稍顯心安:“……你這小子,話說沒譜。”
他說的是荊棘玩文字遊戲的時候,每次說話都說半截,剩下的讓自己理解。難保他之後會拿著這個反悔。可是現下看他確實沒有要走的意思,金剛狼決定不再追究,回答了他問的問題:“能下水了,試試看吧。”說著他笑起來,“可別平時表現挺好,一到水池就洩氣啊小子。”
。
確實有進步。
荊棘自己也這麼覺得,不是他自滿。而是換在幾個月第一次下水的時候他看見清澈見底的水池幾乎嚇得連站都站不穩,現在對著緩緩波動的水面,荊棘的心底雖然依舊沒底,可那只是一個旱鴨子頭一次下水的程度。
做完準備運動,他抬頭看向站在水裡的金剛狼,男人的眼神帶揶揄的笑著,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