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無關宏旨,先不談這個,你知道高凌雲和倪老賊接了幾招?告訴你,一共是十七招。在老賊衣上戳了五個洞,肩上還受了微傷。”
高凌宇在想著那種慘烈無比的搏殺而默不出聲。
富蓮花道:“你可知道為什麼高凌雲能傷了老賊嗎?”
高凌宇渾如未聞,宮蓮花道:“‘回春刀法’的精華共有九招,高凌雲把其中二招與他本門的‘輪迴刀法’合併,才不過兩三天的時間,居然產生如此大的威力,如果給他較多的時間,情況可能完全不同。”
高凌宇脫口而出,道:“這話不假,凌雲弟在這方面是個天才,天生練武的胚子,加上視死如歸的決心,他的表現出乎我的意料。”
宮蓮花補了一句:“也出乎老賊的意料。”
高凌字心中一動,老賊故意偽裝鐵老夫人死了,事實也許還活著,可能不僅是怕他去找她治高凌雲的傷,而是看出高凌雲的最後兩招非“輪迴刀法”,就是猜也能猜出,那是“回春刀法”的合併精英。
況且當時宮蓮花就在一邊觀戰,必是老夫人傳了宮蓮花,宮蓮花又傳給高凌雲的。正因為他看到了“回春刀法”在一個年輕人身上只費了數日時間競有如此大的威力,老賊更堅定信心,非弄到“回春刀法”不可了。
當然,倪徵鴻也可能以為是老夫人直接傳了高凌雲幾招而加以精研的。此刻高凌宇漠視幽黯的天空,道:“有件事我必須問清楚,在你來說,也應該有所交待。”
宮蓮花道:“你自管問,能不能回答,我拿不準。”
高凌宇:“這是什麼意思?”
宮蓮花淡然道:“我知道的高興回答才回答,不知道的根本就無法回答,就是這個意思,你懂了嗎?”
高凌宇道:“梅心生產後,唐繼耀和柳怕齋到達,把小翠殺成重傷,她的人呢?當時有沒有死?”
宮蓮花道:“我到達的時候根本沒見到小翠。”這一點和那中年尼姑說的差不多,可見宮蓮花到達時已經太遲了。
高凌宇道:“唐繼耀和柳怕齋那兩個狗賊,要梅心抱著孩子奔行,他們說可以放生,直到悔心流血過多倒下,雪上的足印全是紅色的才……”嗓音哽塞而打住了。
宮蓮花不出聲,高凌宇道:“你沒有看到這景象?”
宮蓮花仍然未出聲,他疾轉過身子,發現她在抹淚,但似伯他看到,立刻側過身仰仰頭道:“我來得比那時晚些,沒……沒看到。”
“這女人真會裝……”高凌宇不能不這麼想,道:“那麼是你埋了梅心的,這一點沒有錯吧?”
宮蓮花道:“不錯。”
高凌宇沙啞著嗓音道:“你當時所看到的情況是怎麼樣的?這件事大概沒有保密的必要吧?”
宮蓮花冷冷地道:“當然沒有。我趕到時,正好梅心姊力盡倒下,還說了半句話:狗賊好……。大概是‘狗賊好狠’方即氣絕。在當時,柳怕齋受了傷,唐繼耀渾身是毒,我不敢明挑,只有施襲一途。”
高凌宇心想,對付那種人,的確是唯一的有效辦法了。
宮蓮花續道:“我掩近時,他們二人一個坐在地上裹傷,一個走近檢視梅心姊有沒有死,同時似想弄死孩子,但是柳怡齋阻止了他。”
高凌宇道:“柳怕齋發了善心?”
宮蓮花冷冷一笑,道:“你對人性的看法也未免太浮淺了吧?柳怡齋是那種貨色,有那種善根嗎?”
高凌宇不出聲,的確,柳怕齋是個“肪裡壞”。
宮蓮花道:“柳恰齋說:‘我的大掌門人,這個小雜種固然是死不足惜,可是他的用處可大了!怎麼可以捏死呢!’唐繼耀果然收手,就在這時,我一鞭得手,抽在姓唐的肩頸之間,把這老賊抽出兩三步外在地上打滾。由於我是在上風頭上,這兩個敗類都受了傷,身份也忘了,掉頭就竄。”
高凌字道:“由此看來,你到達現場,梅心已死,而且並未留下隻字片語,為何說梅心把孩子送了你?為何一直避不見面?又為何不把孩子交給我?你可知道你的行為會使別人怎麼看你?”
頭一仰,鼻孔衝出兩道熱氣,道:“別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宮蓮花只要問心無愧,才不在乎這一套哩!”
高凌宇厲聲道:“你說過,梅心臨終把孩子送了你,言猶在耳,卻又說你到達現場她已嚥了氣,前後矛盾,難圓其說,還敢死倔!”
宮蓮花反唇相譏,大聲道:“我的話還沒說完,你就斷章取義,你以為自己是什麼?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