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丟在風中。“你回去吧,辛芯的事別再插手,那是她的命,我這就找卓然聊聊。”
說罷,振振袖子,朝書房走去。
辛酥怔怔地站在原地,良久,無力地靠在樹上望著遠方,如同一具失了發條的木偶。
辛禺很快就出來,急驚風地從長笑眼前掠過,“卓然不在,你知道他去哪兒嗎?”
“可能去看贏然。”辛酥輕輕道,如水的眸子像是突然沒了焦距。“我帶你去。”
窸窣的腳步聲中,倆人逐漸遠去。
長笑從灌木叢跳出來。
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苦思半晌,撿了個很有人情味兒的話題,安慰道,“你別難過,辛酥是真心待你,是她家人不好。”
龍卓然陰沉著臉,琥珀色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片刻,才攸然輕笑,“這事啊,從她嫁過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為什麼要難過?”
四七
九月廿十,對於尋寶之事,靈帝有了最終定論。
由龍卓然、辛禺帶著精挑細選的五十禁衛軍,同長笑一起,另有手諭,如需要可暫時借呼叫地方兵力兩千人。
龍淺因為不放心大哥所以同去,不過,平日老同龍卓然一起的田裳卻不在。
出發的大早,辛禺穿著一身勁裝出現在龍府門口,長笑站在隊伍老後面,同龍淺並肩,低著頭,就當沒看見他。
三年前那一箭,雖說是她有意為之,但辛禺想殺她也是不爭的事實。
龍卓然也沒廢話,看人到齊,率先躍上馬,一揮手朝前奔去,餘者見狀,尾隨其後。
沿著大道很快出了城門,第一天的目標是到臨城安奉,騎馬大約需要三個時辰,長笑知道不是去遊山玩水,早早在馬鞍裡墊上棉墊,穿著特製的馬褲和方便上下的馬靴,可就算這樣,到休憩的客棧時,大腿內側還是磨出絲絲殷紅。
吃過飯,梳洗過後,爬上床,矇頭就睡。
這種日子持續五天,再第六天的下午,由於兩城之間相距甚遠,考慮到連夜趕路她吃不消,大隊人馬為了照顧名義上的公主,露宿曠野。
選個避風的土丘之下露營,吃點隨身攜帶的乾糧,有三個士兵為長笑紮了個小帳篷,帳篷是在上個城鎮買的,用過後即丟掉,急著趕路,這些東西都是負擔。
搭帳篷時,長笑靠在樹邊靜靜望著。
一路上,她就當自己是隱形人,龍卓然跟辛禺整日待在一起,她遠遠瞧見就避開,龍淺雖然跟她同行,但基本不說話。
這段尋寶之旅說難熬也難熬,說好過也好過,端看她自己怎麼想。
昨天過市集時,聽說清澤的使臣團前些日子從這裡經過,辛禺特意遛馬過來,狀似無意地問,“梅家妹子,你有師兄妹嗎?”
長笑想了會兒,慎重說,“我知道的就我一個,至於其它,你要問我師父才行。”
“那,卿卿妹子知道你要多個師孃了嗎?”辛禺眯起雙眸,似笑非笑。
師孃?長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在那裡。
辛禺見狀,笑的更是不懷好意。“聽說卿卿妹子未出嫁前很粘你師父,不會他為了怕你破壞婚事,沒告訴你吧!”
“干卿底事?我們師門的事你這麼關注,莫非暗戀我師……父?”長笑雖然也喜歡八卦,但她只愛跟喜歡的人八一下,也不是任何阿狗阿貓都能挑起興致,就算這個話題很匪夷所思!
於是,配合著阿狗阿貓的興致,她乾脆提出一個更匪夷所思的議題。
此言一出,辛禺的臉頓時黑了下來,“你……”他指著長笑,憤憤丟下一句話,“不知好歹的丫頭!”然後甩袖而去。
這事長笑當時沒放心裡,她腦子裡全充斥著清澤使節團過來的訊息,伸出手指數下,從這裡到沛林快馬五天,使節團嘛肯定走官道,不像他們為趕時間專揀小路,慢一點算九天好了,然後莫斐嵐知道她不在,追過來,趕到時差不多就是到挖寶的最後一站——西麓。
盤算的開心,煩人的蒼蠅在耳邊嗡嗡的那些話自動過濾。
這會閒下來,卻又忽然想到:辛禺指的師孃不會是她騙他時說的身份李長笑吧!
她胡思亂想一會兒,又自個樂呵一番,直笑得扎帳篷的三個士兵摸不著頭腦,一邊幹活,一邊偷瞄不遠處的龍卓然,唯恐被誤會。
龍卓然也發現這邊古怪,想了想,走過來站定,正好擋住她的視線。
這段時間跟倆人相處的多,彼此慢慢習慣這東西,同心結的作用稍嫌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