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的,外頭守夜的小妖能聽見裡頭傳出的笑聲……至於邀請友人去西國的事,明顯被犬夜叉遺忘了。 日上三竿,離開許久的殺生丸踏足了楓之城。 作為常客,他熟門熟路地飛向天守閣,落在外廊上,正準備一手開啟明障子。誰知今日外頭守著個小妖,見他來,不僅沒請他入內,反而攔住了他的腳步。 “殺生丸大人,犬夜叉大人還沒起。” 殺生丸:…… 看看日頭,他懷疑蠢半妖趁他不在偷喝了星久丸送來的酒酩酊大醉。 “讓開。” 不料這年頭的小妖很有骨氣:“大人 還是請您避一避吧 畢竟屋裡不止有犬夜叉大人, 還有桔梗大人和椿大人,她們昨夜在天守閣留宿,至今沒睡醒。” 殺生丸:…… 他活了四百多歲, 避嫌是一回事,擋道是另一回事,他殺生丸可以不進天守閣,但絕不能被一隻小妖怪擋在道路上。 另,他清楚半妖的皮囊下是個什麼樣的狗東西,如果他要對犬夜叉避嫌,那麼犬夜叉是不是也該對女人避嫌? 就這麼大大咧咧地留人過夜,半妖是真的放下執念做個女孩了,還是對巫女仍有非分之想,猶未可知。 再加上狗東西一向騷操作頗多,萬一趁著大將的交接儀式對外宣佈說愛上了人類巫女、要與她共度一生,那白犬的顏面還往哪兒擱?屆時,“狗親近人類”這條流言只會在妖界愈演愈烈。 為防生變,即使他不願管她的閒事,也得確認她的態度。 至少,不能在儀式上落人話柄。至於儀式後蠢半妖想幹嘛,這與他何干? 誰知,犬夜叉是有幾l分起床氣。門外的小妖架不住壓力退避三舍,他就光腳爬出榻榻米,拎著枕頭開啟明障子,一枕頭糊到殺生丸臉上。 被擋住。 隔著一個枕頭,狗兄妹相互對峙,犬夜叉的怨念尤其大。 他眼下泛著一圈青黑,明顯沒睡飽:“你知道我多晚才睡嗎?一大早過來吵醒我,是西國失守了還是你決定做個姐姐了?” 一大早? 日頭快升到頂了,殺生丸的語氣卻近冰點:“半妖,你在說什麼夢話?” “你也知道我在說夢話啊?”犬夜叉翻了個白眼,“如果你是個姐姐,昨晚咱們就能躺在榻榻米上聊天了,聊一晚上。” 殺生丸:“什麼閒話能說一個晚上?” 犬夜叉打了個哈欠:“女孩子的事你少管。” 收回枕頭,一把合上明障子。 殺生丸:…… 當“女孩子”這個詞從半妖嘴裡冒出來的時候,一瞬間充滿了無法言喻的違和感。可當半妖本能地收回枕頭抱在身前、又拉上明障子避嫌時,違和感便消失了。 直到這一刻,殺生丸算是正式確認了一件事——犬夜叉仍是犬夜叉,但已經不是前世的延續了,她活成了今生的自己。 就像卸掉心裡的包袱,如今的她比之前過得更肆意圓融。看來,花二十年走一趟大洲之旅,對半妖來說是得了一劑良藥。 她放下了“我要回到過去”的執念和“我要和她在一起”的執著。 “殺生丸大人?”是之前被嚇走的小妖,此刻他給他端了茶和點心來,“請您在廊下稍待,姬君還需洗漱,侍女們馬上會過來。” 殺生丸對等人沒什麼興趣,他越過小妖:“守在這裡。” “誒?” 足尖一點,殺生丸拖著長長的絨尾朝森林飛去。 …… 背靠巨木,聆聽溪水湍流的聲響,陽光透過林葉照在大妖身上,斑駁錯落、隨風晃動,將他襯成了林中休憩的天人。 忽然,熟悉的氣味傳來,木屐踏過樹幹,衣袖在空中翻轉。伴著“咔噠”一聲響,匆忙趕來的犬夜叉落在他身後,踩斷了一截枯枝。殺生丸睜開眼,側首,就見她抱著手走到他身邊,道:“說吧,到底有什麼事?” 以他對殺生丸的瞭解,若是無關緊要的尋常小事,便宜哥多會隨手解決;若是涉及白犬的尊嚴之事,便宜哥會通知到位;而只有關係到犬族隱私的事,殺生丸才會私下找他談,就像現在,他在林間等他來。 犬夜叉:“如果是權柄交接、邀請友人這事,我已經讓風雀飛去繼國家告知了。產屋敷和煉獄我也沒忘,你應該不介意他們來觀禮吧?” 殺生丸:“你想要帶上誰是你的事,我來,是為了叢雲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