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睜開眼時只覺得這個微小的動作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就連呼吸都帶著沉沉的壓力,最開始眼前一片模糊,好像戴著鋪滿霧氣的眼鏡,隨著瞳孔漸漸凝聚,一張臉慢慢放大,佔據了我的全部世界。
她始終嬌小,可我的世界也不大,她足以佔滿。
可還有一個生物要擠進來。帶著一條腥熱又溼乎乎的長舌頭,在我臉上留下粘噠噠的口水。
“山女,我在哪?”
聽到我的聲音,虎子再次發出熟悉的狼嚎,一聲聲嗷嗚彷彿色狼見到**的美女一般興奮到衝動,山女溫柔的將手穿進脖頸將我扶起,墊了一塊枕頭後。我看清如今的處境:“這是哪?”
“我家。”
“哦。”她是方盈盈。
“我怎麼會在這裡?”
“那天你受傷,我把你送到醫院搶救,後來就一直住在我家,畢竟住院費挺貴的。”
“我沒死麼?”微微低頭,全身都被白紗布纏著,像極了剛剛製成的木乃伊,我苦笑道:“怎麼把我包成粽子了?”女叉東弟。
方盈盈端過一個白瓷碗,小勺舀了水乖巧的餵我嘴裡,她說:“你被捅了十六刀,脖子以下全是傷口,不包成這樣怎麼止血?”
“是麼?齊健這個雜種下手可真狠。”嗤嗤笑兩聲,我問道:“他呢?也不好受吧?”
“比你強多了,打不過人家就別動手,你們不是朋友麼?怎麼忽然就自相殘殺了!”
一滴水落在下巴上,方盈盈捻著手巾擦乾,我趁機舔了一口,她好似觸電般縮回,氣惱道:“傷成這樣還要佔我的便宜,真不該救你,讓你在樹林裡喂狼才好。”
“你怎麼救得我?還有,齊健比我強多了是什麼意思?他還活著?”
“對呀,那晚齊健和司徒辰回來,司徒辰面如土色,一到家就縮排屋裡不出來,我問他你去了哪裡,齊健說把你殺了,我不相信,他就指了個地方讓我自己去,於是我帶著你的狗開車過去,這才及時叫救護車將你送到醫院。”
“齊健沒受傷?”
“不重,比你好很多。”
“怎麼可能,我把他胳膊都砍斷了,肚子上也捅了三刀呢!”
“別逞能了,就知道吹牛。”
“真沒吹牛,齊健和我也就是半斤八兩,那天晚上他衝過來”
那天晚上齊健衝過來,我用牛骨刀抵擋了幾下便開始觀察他的狀態,怎麼看都不像腦袋進水或者鬼上身,可他又不是狗,怎麼可能說翻臉就翻臉,正想再問一問,一不留神被他砍了一刀,從左肩到小腹,深可見骨,如果不是格格巫將他撞飛,那一刀就把我劈成兩半了。
這一下把我惹急了,不再讓他,真刀真槍打了起來,我正值男人最驍勇的年紀,吃過木太歲又被爺爺和五乘教導,怒火上頭之下齊健根本打不過我,第一次把他捅了個洞時一股熱血噴在臉上,我又有些內疚,正想罷手交談,齊健卻窮追不捨,還是格格巫救我一命,可齊健卻在左手心畫符,掐著格格巫的脖子要廢掉他。
於是我就瘋了,他的血讓我的雙眼蒙上血光,救下格格巫之際也砍斷他的左臂,大戰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我是小道士,齊健是老陰差,我們之間的戰鬥自然不會僅僅刀劍相搏,齊健斷臂受了重傷,向著樹林深處跑去,我一路追殺,到了樹林深處便見到一座墳墓。
一墓三尸,齊健在墓碑後面發現了這兩女一男的生卒日期,邊打邊驅動屍體破土而出,我就算是鐵打也釘不了幾根釘,一面應付一面向外跑,而齊健驅屍後速度較慢,只是三具屍體聞著我的血也不會追丟,拉開了七八百米的距離後我也豁了出去,百寶囊中能用的都用上,還學爺爺和五乘曾經那樣,逃跑時請鬼上身。
不死不休的局面,誰會想到叫他來浙江幫忙卻與我反目成仇!
如果按照正常進行下去,我應該能殺了齊健,下場就是那三具被血啟用的殭屍沒人控制,一旦我脫力或者失血過多就會被他們撕碎,不過我還有格格巫,它能帶著我逃命,可惜天不遂人願,打著打著就到了一處廢棄的小村,齊健畢竟是陰差,驅鬼之術深不可測。
他衝進義莊掏出一塊黝黑的木牌,我滴媽呀,義莊裡飄出七八隻穿著奇裝異服的惡鬼,都是早就死了卻沒有投胎的孤魂。
這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我身體裡的鬼被拖出來吞噬,頓時頭暈眼花無法站立,齊健怪笑好似表演一般耍起刀花,每一下都在我身上砍出傷口,等我奄奄一息之後,齊健踩在我的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