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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驚小怪的。我不得不承認這個。在農村呆習慣了之後,這種思想開始顯得落後了。再過些年不出去看世界,也許我的眼光將更加的狹隘,更加跟不是世界的潮流。而笨珠兒,已經走在前端了。

到現在已經離談判過去了六個小時,昨晚的風波已經離我遠了些。我又一個人去散步。我再三叮囑那個入住了我家的房客——方洛哲,不許跟著我。他說他去店子裡,而我則離大伯家相反的方向走。

臨分別時,方洛哲只說過一句話,“天黑之前你必須得回來。”我想這傢伙還真是蹬鼻子上臉了。誰給他的權利管我?回答他的是回眸一笑,漸漸飄遠。不知道怎麼樣來到了李嬸家,笨珠兒沒有在。李嬸正在門口用老花眼鏡看著什麼。

原來是在讀報。農村裡有幾戶人家興這個的?數笨珠兒最前。李嬸看得很吃力,我拿過報紙幫她一板一眼地有聲有色地匯讀。李嬸入神地聽著,不住地微笑和點頭。如果我媽在家,我也會這樣的。

這時候有幾個鄉親來串門子,我當是自家人一樣的上茶水端點心。她們不住地讚美著,笨珠兒今天去了城裡玩,不到天黑不會回來。我搬來一條小板凳,加入她們的聊天隊伍。老人家的心思,都想晚年時兒女們在身邊陪著,而不只僅僅繼續撫養孫兒。八卦又從這裡出來,五花八門。這也算是個晚間新聞吧。

昨晚我出走的事情當然也成了輿論的焦點。她們熱情地詢問我出走的原因,我笑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許是大媽對我太刻薄逼走了我,說我不是大媽親生的,大媽不喜歡我。總之他們各種猜測都能想到,大媽的形象沒有那麼的偉大生動,我甚至不想動嘴皮子去維護她的形象。我只說出事情,“是敏新以為我偷她房間的書。”看到他們驚愕的樣子,我又不緊不慢地說,“我沒有偷。那是借,跟大伯打過招呼的。”他們不相信吧?大家異口同聲地想著,看著我的眼神錯綜複雜。

他們相信一個來了不久的方洛哲人格,對敏新的書的這件事卻讓他們對我起了疑心。信任,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他們繼續吃茶聊天,我卻沒有什麼心思再玩下去了。

如一面圓鏡的池塘邊,微風徐徐。池塘裡漣漪波波,池塘裡的荷花已經佔據了三分之一的地盤。我紮起褲管,走到水深至膝蓋以上的地方,摘了一片荷葉倒蓋在頭頂上當帽子,荷葉翠綠得滿目皆是,那個粗粗的葉梗就是有高不可及,挺直的還帶滿了刺。我搜尋著葉梗之間並沒蓮蓬,這才返至岸邊,找個草窩子深的地方,鑽了進去。

躺在草叢之中,被綠野包圍,聞著青草的香味,是件多麼愜意的事情。我深深地吐了口氣,用荷葉蓋住臉,擋住陽光的暴曬。因為自由,我呵呵地笑了起來。

我有些懊惱自己回去要面對家裡多了一個人,而且是付房租住下來的客人。他不再是一個受傷的人,隨之這樣而來的一切都有些不同凡響。我不知道怎麼開始,與人去相處去接納別人的存在。是離群獨居得太久了麼?我已經忘了這一切的本能。也許此刻,我的自由只是換來片刻的逃避。

風雪,什麼時候變成這麼懦弱了?

我扒了扒頭髮,頂著荷葉,爬出草從,大步流星地走了回去。

屋子裡靜悄悄的,好像這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我偷偷地想溜進房間,就被他的聲音給喝住了,“回自己家不用這樣吧,房東?”

“關你什麼事,還管起房東來了。”真沒意思,我挺直了腰,懶散地回頭,把荷葉摘了下來。“房東今天要收押金,你有麼?”

“要多少?”他正站在屬於他的房間——我曾經給他收拾的那間房間門口,好吧,承認了,他終於又回來了。他臉上沒有表情,機械化地問。我伸出三個指頭,他一邊轉身一邊說,“知道了。”門給關上了。

好個無情的傢伙,多說一句話會死啊。我朝房門做了個鬼臉。

我坐在空蕩蕩的客廳回想起下午當著村支書和大伯的面前的約定。特意立字如下,點點點。我強調的幾點到現在還是記得。

一, 他必須負責整個房子的衛生,至少每天要保持乾淨整潔,每月要大掃除一次,不得有誤。

二, 他必須聽從我的安排,不得提出過份的要求,要以禮相待。

三, 他不得指使,命令我做任何事情。我的事情與他無關,他不得干涉。

四, 各人擁有各自自由,相互不得干涉。更不得和我搶電視看。

五, 每月要按時繳納租金。每月收取200元。押金另定。退房的時候要提前打好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