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機甲背板碎裂的聲音後魔主冷漠鬆手,二品炎甲順著鎮魔刀砸落在地,祝新年站在山頭上,能清楚看見炎相甲的後背上貫著一道深邃的裂口。 這種深度的裂痕對於金甲、土甲那種外殼厚實的機甲來說只算輕傷,因為近戰機甲為了增強防禦性,軀殼各部位的板材都是獨立的。 金甲、土甲,或高階木甲的機甲背板會採用幾十甚至上百塊板材組成,一塊麵板開裂並不會影響其他部位的牢固程度。 而炎甲、水甲這種機體輕薄的機甲為了減輕機身重量,常會採用類似現代“一體成型”的技術,整個機甲後背是一整塊材料做成的,一旦開裂,整臺機甲的防禦度瞬間下降一半。 趴在地上的炎甲緩了好一會才終於清醒過來,百里夔也發現了機甲破損的問題,他明白自己絕對不能再與魔主近距離作戰了,因為這二品炎相甲在魔主手中就跟雞蛋殼一樣脆弱,輕輕一捏就碎了。 此時的百里夔也顧不得身體疼痛,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從前他沒感覺出一品機甲和二品機甲之間有多大的實力差距,但直到今天,他才終於明白天工學院院長之位為什麼只傳一品修真者了。 就是因為二品修真者在魔主面前不堪一擊,根本無法帶領天工學院的師生抗擊魔主。 為了活命,百里夔將自己會的全部品階術法都用了一遍,只是這些年他養尊處優,根本沒有精進術法,而炎甲又是專攻術法的機甲,一旦術法力量不夠強大,炎甲整體的攻擊力就會下降很多。 很明顯百里夔的攻擊對魔主不構成任何威脅,但他一邊攻擊一邊倉皇逃竄的模樣著實引起了魔主的興趣,不僅沒有輕易弄死他,甚至還饒有興致地看著百里夔毫無章法地四處亂跑。 此時的魔主就像一個殘忍的獵手一樣注視著他受傷的獵物拼命尋求生機,而他是這個獵場上絕對的主宰者,此時獵物逃亡的過程也是他獵殺遊戲的其中一環而已。 望著驚慌失措的百里夔,魔主臉上又重新揚起了笑意,他玩味的目光跟隨百里夔繞著屠魔谷跑了一整圈,看見百里夔把每個方向都試過了,才明白過來這片屠魔谷已經被魔主的結界封死,自己是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了。 “終於跑累了?” 魔主滿臉笑意對他道:“你倒是跟其他人不一樣,其他兩所學院的人看見我就往前衝,只要還有一口氣都想抓住我不鬆手,唯獨你拔腿就跑,倒是很惜命啊。” 要是換做其他人敢對百里夔說這話,估計早就被他怒斥回去了,但這話是從魔主嘴裡說出來的,百里夔一聲不吭,根本不敢反駁半個字。 “真可惜啊,你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會是鶴雲子那樣敢於正面與我對戰的人,沒想到你就這點膽量,雖然看你逃跑也挺有意思的,但總體來說你們楚國天工學院這真的讓我很失望啊……” 魔主俯視全場,輕輕搖頭道:“我真的很想知道,在你眼裡我到底是一個多麼容易對付的人,才會讓你派一群乳臭未乾的學生來阻攔我?” 百里夔哪有心思去回答魔主的質問,他還在不斷尋找能逃離屠魔谷的出路。 “行了,我看你也沒有什麼別的本事了,我還趕時間去找我那該死的哥哥索命,就不跟你玩了。” 魔主的態度瞬息萬變,上一秒還笑臉盈盈地看著獵物逃竄,下一秒就已經厭倦了這種遊戲,他覺得百里夔根本不夠格成為自己的對手,於是輕輕揮手,重新恢復了屠魔谷中眾人的行動能力。 同時,在他的授意下,妖魔們重新撲上來,徑直朝著炎相甲衝去! 百里夔退無可退,只能硬著頭皮去對付那些包圍上來的妖魔們,但魔主卻不願意再等了,他著急打破封印取回自己的力量重回天界,可不想在這看一個無聊凡人的垂死掙扎。 於是他轉身朝鎮魔刀走去,剛才那猛烈的撞擊並未在鎮魔刀上留下任何痕跡,長刀依然屹立在屠魔谷中心,牢牢封印鎮壓著魔主的力量。 只要打破這最後一道封印,魔主就可以重回天界去報仇了。 他被鎮壓在人界千年光陰,報仇雪恨的想法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如今離親手血刃仇人只差一步,這激動的感覺令他渾身顫抖,連周身氤氳環繞的魔氣都為之躁動起來。 只見他抬手以魔氣凝結一把長刀,刀身裹滿深黑的魔氣朝鎮魔刀重斬而去! 這是天道大神留在人間的最後的封印了,除了魔主之外,在場眾人也紛紛抬頭朝鎮魔刀望去,他們都在等待那一刀的結果,雖然雙方心中所期待的結果並不相同。 即使在場這些人都是被百里夔當做成就自己名聲的犧牲品安排到屠魔谷來阻擊魔主的,但作為修真者,他們本身也與妖魔勢不兩立,此刻那些渾身是傷的師生們緊張凝視著鎮魔刀,希望天道大神留下的封印能夠承受住魔主的攻擊。 刀光裹挾著魔氣與鎮魔刀相撞,剎那間纏繞在刀身上的所有鎖鏈上的符咒全部亮起耀眼的金光,魔氣遇見金光則瞬間消散,被淨化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