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堂屋,往桌上一放:“師孃,師妹,請過目,奇珍齋的家底兒都在這兒了。這些現款,萬幸蒲老闆沒有拿走,師孃和師妹就應付著過日子吧……”
壁兒愣了:“奇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韓子奇的兩行熱淚滾落下來:“我……該走了!”
白氏一驚,忙問:“走?你上哪兒去?”
“跟蒲老闆走,接著做師傅沒做完的活兒。師孃,您多保重吧,原諒我不能再盡孝了,我……不能離開水凳兒,不能扔下師傅的半截子寶船不管啊!等到有一天……”
不等他把話說完,壁兒已經氣得打顫:“好啊,你要投奔我們家的‘堵施蠻’(仇人)?你這個無情無義、認賊作父的東西!我爸爸當初真是瞎了眼!你走吧,這就走,永遠別登我們家的門兒,只當我們誰也不認得誰!”
“師妹,你聽我說……”
“別說了,省得髒了我的耳朵!”
韓子奇有口難辯,既然這兒已經沒有了他說話的權利,他就什麼都不說了,一橫心,扭頭就往外走。
七歲的玉兒從屋裡追出來,抱著他的腿:“奇哥哥,奇哥哥,你別走……”
一把鋼刀在剜韓子奇的心!他俯下身去,親親玉兒的小臉,兩人的熱淚交流在一起,“玉兒,好好兒地,在家好好兒地……”
“玉兒,甭讓他親你!”壁兒衝過去,一把拉過玉兒,抬起手,就要抽打韓子奇的臉,但是,她舉起來的手又放下了,眼裡湧出憤怒、屈辱的淚花,“你算什麼東西,不配髒了我的手!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