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月的月圓之夜,他都要乖乖地到他這個師尊的洞府裡。任由趙東旭對自己施展一種法術,經受一次掏心裂肺般的痛苦。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苦楚,彷彿是身體裡所有的血肉都被掏出來梳理了一遍,抽出了其中的養分再給放回去,不單單是疼痛,還有失去。
每一次,他辛辛苦苦一個月修煉出來的成果都會被這樣抽筋拔骨似的抽走,那種感覺,每一次他都恨不得跳起來將趙東旭撲到,用牙齒一口口撕裂他,喝他的血,啃他的肉。
可是他不敢,他真的不敢。
他知道,只要他稍稍有一些異動,趙東旭絕對會毫不留情將他斃在掌下。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邪門的功法,知道的是趙東旭從他這裡吸收去的靈力,所保留的不足百分之一,可這個百分之一卻是極為精純的法力,可以融合在趙東旭的法力中,讓趙東旭的修為在持續緩慢增長。
要知道結丹後修煉的速度更為緩慢,一個月的修煉都不會感到修為有絲毫的增加,這樣吸收他的法力,讓修為有明顯的提升感覺,在結丹期來說一般是根本做不到的。
而他自己,在全身的法力都被吸收後也要修煉趙東旭提供給他的另一種功法,每一次,他的法力也會提高,這個提高會趕上他平時半個月修煉的成果。
這個過程讓他痛苦而又不捨,他恨趙東旭吸走了他的法力,可是他自己因此而修為得到的快速提升過程又讓他迷戀,他隱隱覺得這般的過程長久下來對他不會是什麼益處,可是他又無法擺脫。
有時候他也會在想,如果沒有施法時的痛苦,他會不會那麼痛恨趙東旭,會不會喜歡上這個過程,畢竟,他修煉一年的成果趕上了其他人修煉一年半的時間,他還會有什麼不滿意的?
可是,可是那個過程……
張向寧收回了怨毒的視線,慢吞吞地走回他居住的小樓,腦海裡浮現的卻是張蕭晗清冷的面孔,手握長鞭,睥睨一切的面容。
那個女孩子,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她竟然能破了趙東旭精心設計的攻擊,他知道,這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了,她是怎麼修煉的呢?
可跟著,一想到她接下來的命運,張向寧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自己痛苦,以後她該會更為痛苦的,一種報復了的快感在漸漸瀰漫著。
此時張蕭晗坐在洞府裡很是煩躁,她設想了種種方式,可是哪一種方式都不會讓她不引人注意地輸掉比賽的。
接下來的比賽她並沒有觀看,比賽結束後,王林和劉洋再次來過,專門給張蕭晗分析了局勢,在他二人看來,築基初期可以作為張蕭晗對手的只有兩人,其他人都不值一提。
這兩人中一人原本是天音閣的弟子,叫做董無淵,築基初期巔峰的修為,一手羅帕,一手飛劍,羅帕既能防禦又可進攻,比賽時殺伐果斷,上來就以絕對的優勢戰勝了對手。
另一人原本就是玄真派的弟子,修為僅是築基中期,但是身法靈活,好像修習了一種可以輕身的法術,在比賽場上,身體移動起來就像是一抹輕煙,讓對手掌握不到方位。
張蕭晗只有在抽籤的時候對上這二人才有輸掉的可能——不是說一定輸掉,張蕭晗若是認真起來,即便只是一把飛刀,這二人也不是對手,但只有抽籤是遇到了這兩個人,張蕭晗的失敗才不會被人懷疑,可是抽籤能恰好抽到這二人嗎?
也許吧。
因為對張蕭晗的新人,王林和劉洋在他們的比賽中都不引人注意地失敗了,畢竟他們一直沒有參與師門對妖獸的清理,沒有人十分注意到他們。
接下來是築基後期的比賽,讓張蕭晗意外的是,宋辰砂在比賽中輕易地取得了勝利。
宋辰砂怎麼會勝出呢?想到他那日臉上的無奈,難道他是不得不勝出嗎?
沒有給張蕭晗僥倖的機會,在第二輪中,她竟然抽到了輪空。
兩兩在一起的比賽,第一輪比賽勝出的修士出現了單數,抽籤的結果,張蕭晗恰好抽中了最後一位。
這是一個壞訊息,和第一輪的抽籤一樣,怎麼會有如此的巧合呢?
可是抽籤是人為可以操縱的嗎?
王林和劉洋不再淡定了,連一貫冷靜的劉洋都露出了焦急的樣子,怎麼會如此巧合?
得知道抽籤的結論後,張蕭晗獨自坐在洞府裡思考了很久,可是仍然不得要領,她猜想不到師門到底要這五十名修士做什麼,也彷彿除了她,或者還有張向寧,沒有人知道獲勝後迎接這些勝利者的也許是什麼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