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腦海裡。
張瀟晗依言而作,披風的面料很柔軟,入手卻沉甸甸的,兜帽帶上,整個人彷彿都籠罩在披風裡。
又是什麼東西落在黑暗的腳下,潮水般的聲音更近了,跟著,窸窸窣窣的聲音裡就夾雜著微微刺耳不和諧的聲音,噬金蟻就在腳下,啃噬著什麼。
一定是范筱梵剛剛扔下去幾件法器,就是不知道他會扔下去什麼,感覺剛剛有微弱的靈氣波動,那法器也許不錯。
張瀟晗摒住呼吸,不敢弄出一絲聲音,噬金蟻過來了,若是再有其它的妖獸來,不知道會引發出什麼樣的後果。
范筱梵也沒有一點點聲音,若非那只有力的臂膀,最後都覺察不到身邊有人。
潮水般的聲音範圍更廣了,黑暗裡似乎有數不盡的噬金蟻奔來。金屬摩擦的聲音消失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裡帶著焦躁。
好久吧,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是移動了,潮水般遠去,飛劍也在移動,跟著那個聲音。
四周還是伸手不見五指,寂靜的夜裡只有這般潮水的聲音,好像這迷霧沙漠裡就是這潮水聲音的天下。
有一刻,飛劍的速度快起來,接著。潮水般的聲音弱下來。飛劍停住了。
張瀟晗靜靜地站在飛劍上,聽著腳下的聲音漸漸弱下來,身上的披風該是一件很特別的法器,它大概能隱匿住自己的一切。
范筱梵就彷彿不存在似的在自己身邊。這個披風的目的就是為了隔絕自己身上隱秘的能吸引妖獸的東西吧。范筱梵今晚的目的是噬金蟻的巢穴。有自己,噬金蟻不會乖乖地回到巢穴中的。
可是漫長的歲月裡,噬金蟻都是靠什麼為食呢。這個迷霧沙漠裡一點靈氣都沒有啊。
不對,這裡應該並非想象的荒蕪,一定有什麼東西自己沒有發現,白日裡已經見到過兩種妖獸,小蛇和蜥蜴,也許這裡還有很多妖獸,這麼多的妖獸和噬金蟻生存在這裡,這個迷霧沙漠一定不像他們所看到的這麼簡單。
每一個環境都會有一個生物圈,生物圈裡總有最底層和最上層的,上層的生物可以吞吃下層的生物,可是最下層的呢,就目前而言,小蛇、蜥蜴、噬金蟻都不是最下層的妖獸,甚至也不見得是上層的妖獸。
那就是說沙漠裡的迷霧隱藏著什麼,至少隱藏的是一個可以養活這麼許多妖獸的地方,說不定分開迷霧,也許百十米開外就會有驚喜存在。
只是,這裡的霧氣這麼重,那些妖獸又是靠什麼找到它們活命生存的地方呢?
張瀟晗蹙眉思考了一會,終究是一番猜想,沒有事實做依據,想來想去也再沒有頭緒。
下意識摸摸身上的斗篷,這個斗篷若是配上自己的面具……倒是一套佳配。
慢慢長夜,修士雖然都是極有耐心的,可是張瀟晗既不能修煉,也沒有神識可以外放觀察,終究覺得無聊,不由倦意就一點點襲上心頭,身體吸收了吃下去的養分,也開始疲乏了,她慢慢閉上眼睛。
披風真的將張瀟晗的一切都隔絕了,近在咫尺,范筱梵也無法用神識觀察到張瀟晗,只感覺手臂裡的人身體放鬆了,接著什麼東西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她竟然睡著了。
范筱梵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什麼好人——只要走上修煉的道路,人就再也沒有好人壞人之分了,修士就是逆天而行的人,就是一切都以自己為主的人,修士之間的法則就是適者生存,強者至上,弱者只能聽從強者的安排。
修士之間更絕對沒有什麼信任之說,只有合作,若是信任,那就要以心魔起誓,即便是他和巫行雲,在真正的危難面前,他們也絕對會互相拋棄的。
這一點他和巫行雲都心知肚明,不止是他們,全天下所有的修士都會這樣的,可是手臂裡的人卻不是這樣的,在這樣的時刻,她竟然也能安然入睡。
他就這樣信任自己?
信任?
一想到這個詞,范筱梵不由想起了她和她懷裡的妖獸,她們明明沒有簽訂什麼主僕契約,可是為了對方,她們都能置自身的安危於不顧。
他輕輕搖搖頭,心底卻湧出一種複雜的感覺來,他從來不曾這般相信過誰,也沒有誰會這般不設防地信任過他。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飛劍上,靜靜的,黑暗裡沒有一點聲音,連二人的呼吸聲都沒有。
天終於亮了。沒有陽光,陽光穿不透迷霧沙漠的霧氣,但是眼前終於能看到一絲絲的迷霧了,范筱梵的手臂微微動了下,肩膀的依靠也微微動了一下。
這一覺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