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泉怎麼可能殺人!跟著警察到了一個桌前坐下,她紅著眼睛不死心的說:“警察同志,我兒子真的不可能殺人的!求求你一定再好好查查,他不可能殺人的!”
警察終於有點不耐煩,皺起眉瞪了她一眼,嚴厲的說:“他自己都認罪了還有什麼不可能!證據確鑿的事由不得你不信”
說完,警察攤開手裡的檔案,翻看了一會,向她發問,然而她根本就顧不得警察跟她說什麼,一顆心又驚又駭,眼淚早已奪眶而出。突然,她想到什麼,臉上僵了一下,轉頭看向哭倒在朱一葦懷裡的朱媽,這一連串湊起來隱約猜到了一些,果然,耳邊恰時聽到了警察說什麼‘殺害朱二毛’什麼的。無論如何她都不相信李清泉會殺人,那孩子從小就膽小善良,絕不可能殺人!抱著這個信念,她眼神一凌,表情十分鄭重,這件事一定有問題,她不會讓自個兒子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殺人犯!
那警員看她忽然變了臉色,心裡倒是驚奇,剛才還慌慌張張如喪考批的女人竟轉眼就散發出咄咄逼人的氣勢,著實有意思,但顯然眼下不是他感興趣的時候,壓下心中的好奇,他輕輕咳了一聲繼續詢問,佟悅微剛聽到他提起李清泉的名字就打斷他。
“警察同志,我相信我兒子不會殺人,我不會讓他白白受了冤枉”
一聽她這話,警員臉色變的有些難看,但心知內情,對李清泉多少有點同情,當下也不跟她一般見識,只催促她回話。佟悅微到底不是平常婦孺,她本就堅強,這些年能撐下來可不是光靠嘴說說的。沒理會警察的問話,她說:
“請讓我見見我的兒子”
她話音剛落,警員將手中的筆往桌上一撂,臉上隱隱浮現出不耐煩,語氣稍嫌冷硬的說:
“現在還不能見,還有,不管你信不信,你兒子確實殺了人,認罪書上都按了手印還能有假?我只負責跟你瞭解一下他平日狀況,如果你不能配合就請回去吧,改日開庭法院自然會通知你”
佟悅微心裡一涼,臉上努力做出的鎮定表情微微龜裂,她忍住欲奪眶而出的眼淚,抓緊了皮包,顫著聲說:
“我兒子不會殺人!”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往外走,看情況在這裡耗著是無濟於事的,現在重要的是趕緊想辦法把兒子弄出來,什麼認罪書,她壓根就不信。
她走的急,腳步稍顯紊亂,經過朱家人的時候連眼睛都沒斜一下就擦身而過,朱一葦望著她的背影表情複雜難懂,他也不信他清泉哥會殺二毛,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曲折,而這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魏家的人,不由得他又想起了陳樂,如果是他猜想的那樣,他不會坐視李清泉被冤枉,二毛也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
佟悅微走後不久,朱家人也被警察打發回去。朱家在H市也算有頭有臉的,但是跟魏家比起來難免就矮了一截,自古就不乏官商勾結的範例,這是社會的問題,哪朝哪代都避免不了。上頭給了指示,這些小警員縱使心中多少明白怎麼回事也只能擺出一副秉公辦理的樣子處理。
佟悅微出了警局就給範逸仁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範逸仁生意做得不小,雖然是在國外發展,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一點是亙古不變的,希望他能夠幫忙聯絡一下,好歹先讓她見見兒子。
佟悅微急的上火,李清泉也沒好受,他自從被關進了小屋子就基本沒人問他事了,除了開始有人弄了些退燒藥給他吃之外,一直到晚上都沒人再進來。他迷迷糊糊的躺著,燒退了一點,但卻餓的連說話的勁都沒了,不是不給吃,而是他根本就沒胃口,一心只想著那張認罪書,只覺得下一秒就是末日,眼淚擦了又流,流了又擦,兩隻原本就不大的小細縫眼又紅又腫。他還在斷斷續續的抽噎,門外看守從小窗戶往裡看了一會兒,也覺得心酸,不禁為他嘆口氣。
夜色很快降臨,天窗投進清冷的月光,李清泉看著被照亮的那一小塊地方,不禁又掉淚,他特別的想他媽,特別的想陳樂,特別的想這看守所之外的每一個認識的人。將手臂枕在頭下,他一手捂著胸口,嘴裡喃喃的喚著不同的名字,從小到大他真沒怎麼受過罪,現在獨自承受這種煎熬他覺得自己簡直快崩潰了,他不敢讓自己想之後的事情,被迫在認罪書上按了手印,他真的害怕的要命,但是在極度的恐懼中,他竟還隱隱覺得一絲慶幸。依照那警察的說法,他猜想一定是陳樂家人出面了,那陳樂多半不會有什麼事了,但倒黴的自己無疑成了陳樂的替罪羊,不管他願不願意,他已經被內定成了殺人犯。嘴角勾起一抹極淺極淡的苦笑,他幽幽的念出陳樂的名字,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