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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來大洪帝王,有哪一任是活不過六十歲的?女帝聰慧,若非意外之事,想必亦會長命百歲,到時候,她們都老了,哪還能談婚論嫁呢。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紫宸殿內。木蘭一轉醒,便撕開了臉上□□,急得焦頭爛額。前些天,一品樓的夥計捎了信兒來,她便知是陛下要回了,也悄悄遣人與大常將軍密謀奪取林家軍兵權一事。可惜他們倆,都萬萬沒想到,一切竟來得如此快!若無援軍支援,叛軍至多隻須包圍皇城七日,為了這宮中萬人千人,不僅是百官會為虎作倀,便連百姓也會怨聲載道。女帝登基本就是有違陰陽之事,哪有人會仗義相肋?他們恨不得龍椅上換一個人,江山易主,再保他們宮中親人平安。“陛下、木蘭姐姐,青柏姐姐回來了!”雲瑛領著青柏,匆匆走入殿中,微微喘著氣,僅以她們三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常家軍正從西北角走入北門,叛軍已往西北角移動。常家軍應是前來救駕。”好時機!施羨魚冷笑一聲,雙手抬起,攏了攏三千墨髮,髮帶又將青絲束緊。她鳳眸一凜,閃過一抹肅殺之意,冷笑一聲,便立直了身子。逆光之處,少女側顏線條緊實,冷硬聲線在耳畔響起:“青柏,你隨孤往北門走。”雖說叛軍難以應付常家軍,但外面亦是亂得很,二人同行,難免不會引起注意。青柏連忙單膝下跪,目光堅定地看著眼前人,垂首道:“陛下,恕難從命。屬下相信,只要常家軍將叛軍一舉殲滅,陛下便會安然無恙。”“孤無須躲在他人身後苛安。”“屬下絕無此意!”“陛下息怒,青柏所言甚是,兩軍交戰,想必戰況混亂,您何必以身犯險?”洪朝皇室苟安,子民苟安,百官苟安,難道她堂堂帝王,亦要苟安麼?劍出鞘,寒光閃,劍穗不穩地微微搖動,她將劍架在青柏脖子上。君臣多年,主僕多年,她們不曾刀劍相向。始終強弱有別,她的劍太快,恐怕天下間,能及時躲開的人,屈指可數。那是牆上一柄九霄劍,相傳由大洪開國□□傳下來,代代相傳,上斬昏君,下斬侫臣。基於對祖宗的敬意,已無人再用,歷來只放在紫宸殿中,有驅魔辟邪之意。先帝不學無術,更是不曾用過此劍。掐指一算,大抵也有一百多年不曾出鞘了。此劍奇在歷百年而不鈍,甚至纖塵不染,仍能削鐵如泥。青柏蒼白了一張俏臉,緊閉雙目,唇瓣微微顫動:“陛下要殺便殺吧,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怎料,她不但沒有動手,只冷冷睥睨著對方:“此劍乃□□傳承,孤豈能用它殺人,沾了血汙,擾□□泉下安寧?”木蘭、青柏各自沉默。顯然,她出劍之意,在於勸二人讓路,翰王逼宮,而她安穩地呆在紫宸殿,流傳到市井民間,只會變成貪生怕死,有損君王威儀。把□□搬出來,便論不到她們拒絕了。青柏嘆了一口氣,終於鬆口:“請陛下允屬下與木蘭隨行。”“屬下多言,望陛下恕罪。請陛下允屬下與青柏隨行。”此言一出,施羨魚亦有些猶豫,影衛的終身使命,便是保護主子。但她們自幼一起長大,早就超乎了主僕情誼。木蘭身受重傷,險些傷及心脈,若是同行再遭遇不測,她又該如何內疚。若不允她們同行,而自己受了傷,對她們又是一番折磨。“璣璇姐姐在北門,雲瑛也……也要去!”這倒是她意料之外,要論四影衛之中,身手最差者便是雲瑛,她性子內向,容易害羞,向來亦是異常惜命,若非事態緊迫之際,從不敢做送命之事。如今,瘦瘦小小的姑娘紅了眼眶,噗通一聲跪倒在她跟前,眼中是決絕之意:“無論有什麼危險,雲瑛也要生死相隨!”施羨魚一愣,心中有著說不清的感動,遂微微頷首,算是應了三人請求。她挽了一個劍花,在空中划起細微的漂亮弧度。剎那,劍已被收回腰間。這個人,是她們的王。不僅生得雍容絕代,一舉一動皆透著冷傲心性,連不經意的一個小舉動,都美得讓人驚心動魄。她已浴火重生,蛻變成鳳。“爾等三人,切記萬事小心。”“是!”束正衣冠,肅了面容,三人一路如影隨行,時刻戒備著四周情況,一旦有些什麼風動草吹,便緊繃心頭那根弦。所幸,通往北門的路無人阻攔,看來叛軍確實遇到了大麻煩,需要調動人手到北門外支援。天色蒼茫,城外一片廝殺聲起,青柏緊跟在施羨魚身後,踏上石階,只見城牆邊上,璣璇正與常逸之觀察戰況。那道輕甲身影清瘦而結實,背上羽箭筒上的箭矢,已寥寥無幾。多年不見,青柏心中一動,他還是與當年一般模樣。只眉宇間褪去了幾分青澀。“末將常逸之,拜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遙遙見三人擁簇著那少女,他便知此人正是當今女帝,緊身玄衣襯得她英姿勃發,面容冷豔,眼神肅殺,自帶一股煞氣,果真是帝王之相。 殺破重圍殺意乍起,施羨魚眼皮也不抬,將手中九霄劍拋向後方,站在她身後的木蘭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