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直都覺得,自己肚子裡有一半的壞水都是他這個師父給灌輸的。想當初,他最多就是逗逗人,哪像現在,陰人的把戲簡直就成了本能。
“哥,你頭很疼?”一旁,終於套上了褻褲裡衣不用體會那步步清涼感覺的蘇憶殤,有些擔憂地問道。
“沒事。”玖夜搖搖頭,轉而看向蘇憶殤,道:“你要小心些。”自從二十年前的事情後,崑崙的人對於妖魔都是恨之入骨的。就是蘇憶殤從沒有幹過什麼,他們估計也會遷怒。
“放心。”聽著哥哥柔和的聲音裡帶著的擔憂,蘇憶殤原本對於玖夜現在正要去見肖書宇(其實要去見玖夜崑崙的那幫師兄弟和這次帶隊的長老)的不滿立刻就灰飛湮滅,轉化成難以掩飾的喜意。
看到沒?蘇憶殤心裡洋洋得意,別看哥哥和你們這些師兄弟一起生活了二十年,而和他一起才生活了五年,但是,哥哥絕對是關心他多一點。就是日後哥哥會“好運”到遇見那傳說中的十全十美的女人,他家哥哥也一定會關心他多一點。他當年可是聽孃親說過,她是足足懷了兩年半才生下他們的——可見,他的哥哥是多麼地不想和他分開。
顯然,蘇憶殤的思路已經延伸到了常人無法理解的地方。
玖夜看了一眼腳步漸漸慢下來但臉上卻掛著大大的笑的蘇憶殤,心中搖頭,這孩子還真是越長越小了,也不知道他在那個強者為尊的妖族裡是怎麼活下來的。回憶起那次昏迷了多天才化去的妖毒,玖夜看向蘇憶殤的眼中帶著淡淡的憐惜。想必,那個男人在孃親死去之後,哪怕是對著潛力驚人的蘇憶殤,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吧。
顯然,玖夜又一次真相了,只是,程度遠遠不及真實情況。
抿唇,露出一個溫和的笑,玖夜伸手拉住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原地不挪地方的蘇憶殤,像二十多年前一樣,牽著自己弟弟的手。
那隻手顫抖了一下,似是想要掙脫。
將那個下意識行為當做“弟弟長大了知道害羞了”的表現,玖夜再次用力握了一下那隻手,然後感覺到那隻沒有再掙扎,修長的五指反而扣住了自己的手掌,還緊了緊。
於是,大街上上演了這樣一幕情景。
走在前面的男子,一身白衣似雪,面上帶著溫和的笑靨;而身後的男子一身青衣,面容通紅,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眨啊眨的,似是帶動一泓春水。
而每一個人,無論是擺攤的還是路過的人,看著他們的臉上都是曖昧的笑容,明顯就是在看倆斷袖……
這個狀態一直持續到他們到達崑崙一行人留宿的客棧。
確定了房間後,玖夜便帶著蘇憶殤上了樓。但是,到了天字一號房的門前,玖夜沒有急著叩門,反而先是帶著蘇憶殤站在牆邊,然後衝著房門凌空揮掌,而門扉也發出了被叩響的聲音。
那個聲音,或長或短,共是七聲。
蘇憶殤有些疑惑,他哥哥這架勢怎麼倒像是在提防著屋裡的人似的。
然而,事實證明,玖夜的確在提防屋裡的人,不為別的,只是不想破壞了自己的形象。
幾乎是在門被叩響的同時,一股大力由內向外,看勢頭幾乎是要將門撞飛而門也確實被撞得“吱嘎”一聲險些“脫臼”。隨即,一個紅色的螃蟹(蘇憶殤斬釘截鐵語)以著獵豹捕食都自愧不如的速度,如同一顆流星,猛地衝了出來,一個熊抱,抱住了門前本是路過的人,然後震耳欲聾的笑聲在走廊中響了起來。
“哈哈,寶貝徒弟,為師真是想死你了。你有沒有想為師啊,啊,為師知道乖徒兒一定也想死為師了!!”
蘇憶殤目瞪口呆地看向面色不改一臉溫和淡然的玖夜,這隻“螃蟹”,難道就是哥哥的師父?那些個自詡正義的修真者,到了這個歲數的不應該是白髮飄飄,鬍子飄飄,一臉的正義從容,就是泰山崩於面前,也不過是一甩袍袖,雙手背後面不改色,做足了一派宗師的範兒嗎?!!
眼前的瘋老頭究竟是哪裡來的啊啊!!
就在沒有一派宗師風範的瘋老頭崑崙開陽長老死死抱住懷裡的“徒弟”並深情訴說自己對他的寶貝徒弟是多麼地想念的時候,一個無奈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開陽師叔,他的乖徒兒那你身後呢,請放了這個可憐的小二兄弟吧。”
玖夜回頭看向從房間走出來的一臉睏倦並時不時打了哈欠的男子,點頭:“肖師兄。”
“呃?”開陽鬆開他熱情的懷抱,低頭一看,正如肖書宇所說,方才和自己“聯絡”感情的,哪裡是自己的徒弟,分明是一個因被自己的熱情而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