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再次陷入沉默。

其他人站在車廂的門口，想進又不敢進，只能看著葉剎跟老闆娘對峙。

良久，老闆娘才開口道：“好吧，你的確死不了。”

葉剎的嘴角出現弧度。

老闆娘道：“但是，你想反抗列車長嗎？”

葉剎道：“我對列車長心存敬意，因為，他是強者，至少比我強，但是，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而且，我不會失敗，永遠不會。”

老闆娘道：“你既沒有從薩拉博士問出來狂沙聖殿的位置，也沒有將薩拉博士帶回來。”

“是的。”葉剎笑道：“幸好你還記得任務的內容。”

老闆娘道：“什麼意思？”

“列車長讓我做的事情，不是去找薩拉博士的麻煩，而是找狂沙聖殿。”葉剎道：“送我去古河之城。”

老闆娘皺眉道：“你想投機取巧？”

葉剎道：“我在闡述事實。”

老闆娘抬起頭，跟葉剎對視，而葉剎毫無避讓的意思。

“那就讓他去吧。”兩人也不知道對峙了多久，車廂內忽然響起聲音，瑪法利安走出來，笑道：“讓他去古河之城。”

葉剎微微點頭道：“謝謝。”

葉剎轉身進入車廂。

小胖子猶豫了一下，率先跟了進去，老闆娘跟瑪法利安都沒有阻止後，其他人趕緊魚貫而入。

瑪法利安看了眼車廂道：“聽說高斯準備讓他替代李玄河？”

老闆娘道：“不太清楚，但列車長似乎的確有這樣的想法。”

瑪法利安道：“我不建議這麼做，他比李玄河危險多了，李玄河比不上他。”

老闆娘道：“為什麼？”

瑪法利安微笑道：“很多微小的事情，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跟意志，我問你，如果看到一隻流浪狗受傷倒在路邊，隨時可能死去，你覺得大多數人會怎麼做？”

老闆娘沒有答話，瑪法利安給出答案道：“多數人會選擇無視，認為跟自己無關，你認為這種行為反應出了什麼特質？”

老闆娘道：“冷漠？”

“不，這並不算冷漠。”瑪法利安道：“流浪狗身上可能有病菌，可能有攻擊性，無視並不是冷漠，而是社會常態，因為大多數人都不會管，如果是人類因為突發性疾病而暈倒，卻沒有人管，那才叫冷漠。”

老闆娘道：“你想表達什麼？”

瑪法利安繼續道：“如果有人朝著流浪狗丟石頭，那是對生命的不尊重，甚至這個人可能有暴力傾向，而救治則代表著熱心，那麼，正常人遭遇到他這樣的事情，會做什麼？”

老闆娘皺眉。

瑪法利安道：“會乞求，會認錯，會希望列車長再給一次機會，事實上，既然是列車長給出的任務，不在死亡列車的規則束縛之內，只要列車長願意，他的確能得到機會，甚至，兩次，三次。”

老闆娘道：“但他沒有。”

瑪法利安道：“是的，他看透了一切，然後沒有選擇乞求，而是談判，這是一種性格與意志造就的本能，同時展現出了他的一些想法跟特點，他並不尊重跟害怕列車長，也不在乎反抗列車長，他不這麼做，只因為沒有必要，而且他還不夠強。”

瑪法利安沉默了一會，隨即再次開口道：“所以，他很危險，李玄河充其量是條會偷吃主人冰箱中食物的狗，他內心始終是懼怕列車長的，而他則的是一頭狼，讓狼來替代狗，這樣很不好。”

老闆娘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幫他？”

瑪法利安道：“就算我不幫他，你有辦法阻止他上車嗎？他都已經說了，死亡列車不會殺他的，他死不了，而且，這只是我的判斷，但歸根結底，一切都得看列車長的意志。”

說到這兒，瑪法利安忽然的笑起來。

“也許……”瑪法利安道：“我們的列車長大人，更喜歡養一頭狼呢？畢竟，狼比狗更兇狠，也更好用。”

老闆娘道：“那麼，一切照舊？”

“嗯。”瑪法利安道：“他說的其實也沒錯，如果他真能找到狂沙聖殿呢？既然如此，就讓他去找吧，只要能找到，也沒什麼不好的，不過，給他一些壓力。”

瑪法利安說完後，轉身進入車廂。

“必須讓他明白……”瑪法利安的聲音從車廂內幽幽的傳來道：“失敗是不允許有第二次的，他既然展現出了自己的強硬，那麼就得拿出能夠與之匹配的實力。”